“你受伤了。”
“摔了一跤。”他扯了下嘴角,“不碍事。”
她忽然蹲下身,从裙摆撕下一截布条,站起身时,手伸向他肩膀。
他没躲。
她解开旧布条,伤口已经裂开,血混着汗黏在皮肤上。她低头用嘴咬开新布条的一角,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千百遍。
他静静看着她低垂的脸,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发丝。
“你还记得怎麽包扎。”他轻声说。
“忘不掉。”她系紧结,手指在他肩上停了一瞬,“就像忘不掉你推开我的那天。”
他喉咙动了动,没说话。
她收回手,後退一步:“你可以跟我走一段。但别指望我能回到从前。”
“我不指望。”
“你也别许诺未来。我现在听不得这些。”
“好。”
她转身走向院角的包袱,拎起来挎在肩上。走到门口时停下,没回头。
“走吧。”
他跟上去,两人并肩出了院子,走上窄巷。
街口有辆牛车停着,车夫正绑绳索。她走过去问了几句,付了钱,爬上车板。他站在原地没动。
她朝他伸出手:“上来。”
他愣住。
“我说了,你可以走一段。”她眼神平静,“但别让我回头找你。”
他踏上车板,坐在她对面,中间隔着半车干草。
车轮吱呀转动,驶出小镇。
日头升高,阳光照在车篷上,热气慢慢升腾。她靠在木栏边,闭着眼,脸色苍白。他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眼皮轻颤,睁开一条缝。
“干嘛?”
“看你还在。”
她哼了一声,转过脸去。
车行至官道,颠簸起来。她身子晃了晃,没抓稳,往旁边一歪。他伸手扶住她胳膊,立刻又松开。
她没甩开,也没说什麽。
前方出现一座石桥,桥下溪水浑浊。刚驶上桥面,牛突然受惊,前蹄扬起,车夫大喝一声勒缰。车身猛晃,她整个人向前扑去。
他一把将她拽回,搂进怀里。她挣扎了一下,没挣脱。
“别动。”他在她耳边说,“桥板松了。”
她停住,背贴着他胸膛,能感觉到他心跳撞在她肩胛骨上。
车夫稳住牛,骂骂咧咧下了车查看。桥面果然有块石板翘起,卡住了车轮。
“得撬开。”车夫蹲下身,“谁来搭把手?”
他松开她,跳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