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愿轻嗤一声,“她让我做什麽我就要做什麽啊?”
林季徽笑而不说话。
林千愿微微弯下腰,懒得闲聊,索性直接询问,“我们在哪儿碰面?”
林季徽沉吟几秒,“你家。”
林千愿的心里显然也是这麽想的,“可以。”她挂了电话,收起手机上车。
陈叔开得不快,林千愿借着路程阖目休息了一会儿,到家时,林季徽还没有到,她一个人进屋。
这次回来得过于匆忙,还没来得及请人打扫,整栋小楼除了她的卧室,其馀地方全都落了灰。
林千愿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循着门铃声前去开门。
林季徽和她一起进入客厅,她揭开沙发上的白布,随意道:“坐。”
林季徽别过头咳嗽两声,难言地转回来,早知道这样,他怎麽会约在这里见面。
林千愿像模像样地瞥他一眼,倏忽记起他身体不好这件事情,轻咳一声,“要不换个地方聊?”
“哪儿?”
林千愿擡了擡下巴,“你车里。”
林季徽目光微动,意味深长地盯着她,“我车里可还有一份重要文件。”
“……”林千愿忍不住吐槽,“到底是谁想看?”
林季徽嘴角不禁上扬,笑着坐进沙发里,擡手松了松领带,“你找我是有什麽事情?”
“我想提前结束了,”林千愿坐在他对面,利落开口:“股份给你,我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瓜葛,尤其是林夫人。”
这句话本来是打算高考结束时和他说的,但谁料到她中途出国读书。
林千愿只觉得荒谬,林夫人是凭借哪一点看出她想和林季徽争什麽的,尽管他们三个人在某种程度上的确可以达到相互制衡。
林夫人需要她,因为她能够对林季徽构成威胁,而她又需要林季徽,因为林夫人忌惮林季徽的存在。
这次回国之前,林千愿始终扮演着平衡手的角色,用股份投靠林季徽,把斗争局限于他和林夫人两个人之间,自己不沾麻烦。
可现在不一样了,无需等到彻底完成学业,她已经定下来了,所以她要提前结束,她没有心力纠缠不清。
说完,林千愿慢慢道出下一句,听起来是询问,实则是要求。
“我出了这麽多钱,你应该乐意借个助理给我用用吧?我这边有事需要助理,同时也需要季家的医院。”
他是这家医院的股东,找他帮忙最为便捷。
林季徽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转而问道:“你生病了?”
“不是我,是……”
林千愿一时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干脆拒绝开口。
林季徽多打量了她两眼,双腿叠起,自然转移话题,“先不急着转让股份,只要让我清楚你所属阵营就行。林夫人那边还有我,你不必过多担忧。”
林千愿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友好感到陌生,“为什麽?”
林季徽想了想,一本正经地笑着,“你不是我妹麽?”
林千愿听完神色淡淡,毫不心软地揭开这长兄关怀,“分明是知晓我不会和你争吧。”
林季徽被她噎了一下,也不觉得尴尬,拍拍衣服站起身,“我回公司了,助理稍後会过来。”
林千愿嗯了一声,送他出门,“哥,”她突然叫住他,一脸正色,“谢了。”
林季徽笑着摇摇头,他们俩太像了,所以轻易懂得彼此是如何熬至今天,谈何感谢。
“对了,”林季徽突然停下脚步,转回身,他有些好奇,“怎麽今天想起来要和我聊这些?你真被她催烦了?”
“这关催不催什麽事情?”
林季徽笑了,饶有兴致地扬扬下巴,“那关什麽事情?”
林千愿眼神飘忽,自认躲得了现在躲不过以後,她清了清嗓子,“我要结婚了。”
“林千愿,”林季徽花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才收起错愕,想推门进去细谈。
林千愿死死抵住门,林季徽不强求,退开冷笑道:“谁?”他反应极快,视线极有压迫地落在她的脸上,“生病那位?”
林千愿松开手,从门後走至他眼前,“生病的不是他,是他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