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兰清却没动,垂着的头慢慢擡起,“爸,您……不打算要我了吗?”
裴德均看他一眼,他这惴惴不安的样子还和小时候的一模一样,生怕他把他丢下。
他没好气地瞪着他,这回倒真的有了斥责,“我是让你端菜出去,怎麽好意思的,让人家在那里等那麽久。”
裴兰清立即不好意思地端起菜,小声反驳,“才不是。”
他转身出去。
裴德均往那里看了看,半晌,笑了一下。
林千愿独自坐在饭桌前,四处打量一圈,房子一共两层,能看到的器具不多,摆放的风格惯常整洁。她忽然闻到了一股饭菜香味,下一秒,双眼便有了神,直直朝香味来源望过去。
裴兰清把菜端上桌,瞧见她这个样子,笑着问道:“饿了?”
林千愿点点头,特别馋,目不转睛地盯着这盘排骨在看,好不容易舍得移开视线,准备望向裴兰清,只她一擡头,才发觉到菜不知什麽时候上好了,她无意先和裴德均对视了一眼。
林千愿感到脸热,面上没有异样,心里却紧张到不行,有点崩溃,不愿回想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麽。
裴兰清放在餐桌底下的手伸过去握住她的,擡头与裴德均说道:“爸?”
裴德均目光微动,没过一会儿,像是情不自禁地笑了,“你喜欢吃排骨啊?”
林千愿看着他脸上带笑,渐渐放松下来,“嗯。”
裴德均将菜都换了个位置,“喜欢就多吃点,不用拘束。”
林千愿点点头,拿起筷子吃饭。
她不说话,埋头在吃,裴德均怕她不自在,没特意关注她,也没开口,安安静静地吃完这顿晚饭,他叫住把碗筷放进盥洗池的人,“你们今晚怎麽住?”
不及他开口,他先提出要求,“不能一块住在家里,有些唐突。”
裴兰清确实疏忽了这个问题,“这麽晚了,还有去城里的车辆吗?”
裴德均看着他,叹了口气,转身对着家里打理干净的蔬菜挑挑拣拣,装了满满一袋,递给他,“去,麻烦一下隔壁小满妈妈,她家里也有女孩,这样更方便点。”
裴兰清照做,提着这袋蔬菜过去了。
小满妈妈抱着在打瞌睡的郁谷雨,没有异议,把门敞开,大方着道:“你等会儿直接带她进来就行,二楼最左边是谷雨的房间,她今晚和我一起睡,我先上楼收拾一下。”
裴兰清向她道了声谢。
小满妈妈满面微笑,“不用谢。”
林千愿站在裴家院子里面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有点不开心,拉着裴兰清走到一边,沉默了几分钟,她也没说什麽,只是抱住了他的腰。
他们站在阴影地里,裴兰清借势低头亲了她一下,轻声哄说:“打电话,可以吗?”
“好。”林千愿闷闷应声。
回应是这麽回应,但真到了时候,她仍旧没什麽安全感,挂断电话後独自在房间里坐了好一会儿,到处都感到陌生,本能地僵坐在窗前,一动不动。
裴兰清洗完澡,发了条信息过去,【睡着了吗?】
林千愿:【还没有。】
裴兰清推开窗户,不用往窗外望,她那间房间的灯光便投向了後面的山茶树上,伴着影子。
他穿上外套,打开房间门,下楼。
裴德均还没睡,见到他,多嘴问一句,“准备去哪儿?”
裴兰清在他面前不敢撒谎,“隔壁。”
裴德均望了眼时钟,真不知道该说他什麽了,欲言又止,没止住,“就不能明天再见?”
“不能,”裴兰清低着眼眸,眼睫动了下,耳根隐约窥见点红,“睡前见不到她,我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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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裴德均:?这谁家小孩?我不认识。
PS:有没有觉得这话特别耳熟?之前有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