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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1页）

快十点了，早已过了陆灕该睡觉的时间。陆元昭慢慢回神，抽回自己被沈淮序攥在掌心的手，装出什么都没有发生地牵起陆灕，“好，那妈妈去给你读故事。”陆灕带了些肉的小手握在掌心，很快地覆去了男人留在自己掌心的温度。进了门，陆元昭才感知到自己凝固的血液开始渐渐流动。大衣上残留的寒气被室温层层剥落在地，她将身上披着的外套还给沈淮序，冻僵的脊背渐渐回暖，陆元昭去厨房倒了杯热水驱寒，回来时，陆灕正被陆凡枝圈在怀里，陆凡枝不知说了什么，逗得陆灕咯咯笑。陆元昭说：“小荔枝，我们该去睡觉了。”陆灕靠在陆凡枝的怀里，嘟囔道：“奶奶说今晚陪我读故事的。”都说隔代亲，在他们家，陆元昭亲近林从颐，陆灕则格外亲近陆凡枝。“好，今晚奶奶来陪荔枝睡。”陆凡枝朝陆元昭点点头，“晚上我哄荔枝，你要没事做，和齐祺他们几个打牌去。”她看了眼沈淮序，“淮序，你也去和阿恒他们打打牌？”“麻烦你了妈。”沈淮序说：“那我先上楼洗个澡。”陆凡枝牵着陆灕上楼，要带她去房间哄睡。陆元昭也有些倦了，因为今天穿的旗袍，为了搭配，脸上上了一层薄妆，眼下倦意袭来，她想回房间卸掉，洗个澡要是还有力气，就下楼跟齐祺他们几个打牌赢点钱。沈淮序也跟着上楼，往客房走。走到玄关，忘记陆灕还在场的两人各自转身，往彼此睡的房间走去。被陆凡枝牵着去儿童房的陆灕愣愣地停在原地，她望着走向截然不同方向的沈淮序，疑惑地问陆凡枝：“奶奶，爸爸妈妈不住在一起吗？”“……”三人俱是一阵沉默。几秒后，陆凡枝有些尴尬地晃了晃陆灕的手，“小荔枝，爸爸妈妈他们……”“当然。”陆元昭笑得有些勉强，指了指客房边上的那间书房，“爸爸落了个文件在书房，要去拿呢。”陆灕抬头看了看陆凡枝，反悔道：“那我今晚能不能和爸爸妈妈一起睡？”“不行哦小荔枝。”陆元昭蹲在陆灕眼前，略有些严肃地说：“妈妈今天可能有点感冒，等会儿传染了小荔枝怎么办？”估计是真的冻着了，她方才去厨房倒水时，连着打了十几个喷嚏。陆灕睁大了眼，担忧地说：“妈妈……”“妈妈一会儿吃个药就好了。”陆元昭的腔调带了点微弱的鼻音，“荔枝晚安。”“妈妈晚安。”“那我明早睡醒来爸爸妈妈房间。”陆灕一双明亮的眼眸在陆元昭和沈淮序身上打转，她兴奋地说：“先和爸爸妈妈说新年快乐！”“好。”陆元昭捏了捏她还带有婴儿肥的脸蛋，瞥了眼站在门边未动的沈淮序，语调带着显而易见的松快，“那爸爸妈妈就在房间等小荔枝来和我们说新年快乐。”-沈淮序直到陆元昭洗完澡，才敲开陆元昭的房门。陆元昭说，既然都答应了陆灕，那就干脆睡在一个屋子里好了。小孩子精力充沛，醒得又早，陆元昭都怕小孩子凌晨四五点醒了，跑到自己的房间说要找爸爸。“进来吧。”陆元昭听到敲门声，绞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头眺了眼沈淮序，继而又转身进了浴室。男人漆黑的眼眸只捕捉到她鬓角的水珠划过下颌线，滴答滴答地在锁骨留下一片水痕。沈淮序的喉结上下咽动着，慢条斯理地跟着她走进浴室，拿过她手里的吹风机，不容置喙地低声说：“我帮你。”捏着毛巾的手蓦地一顿，陆元昭微微偏头，愣愣地反应了须臾。今天折腾了一整天，的确是有些疲倦，她没再费力气去抢夺沈淮序手里的吹风机，垂下手坐在洗手台上，心安理得地享受沈淮序的服务。修长的指节轻柔地穿过发丝，好整以暇地拨弄她的头发，仔细地将她的发尾吹干。眼前亮堂的镜子描摹出男人专注而温柔的神情。六年光阴已在他的眼尾留下一丝浅薄的痕迹，可镜中男人的心无旁骛的动作，缓缓地和当初那个矜贵有礼的天之骄子重合在一起。陆元昭恍惚想起，他们之间好像每一次温存，都躲不开沈淮序给自己吹头。久了，沈淮序都熟练地掌握好力道，知道什么力度会扯痛她的头皮，一捧头发该吹多久，以陆元昭的要求，吹完头发又该往哪个方向梳。吹完，还得抹上陆元昭喜欢的护发精油。“你的护发精油好像一直是这个味道。”沈淮序熟稔地将精油抹在掌心，去捋顺她的发根，控制着鼻息，轻轻地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