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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隙(第2页)

何清曜无聊似地绕起两只大拇指:“你竟然对我和萧敬暄相处的细节感兴趣,过去不是厌恶到想吐吗?看来心境变年轻了嘛!”

“何必拿话岔开,我妹妹曾为救你丢命,可事到如今又怎样?你早把她的付出抛诸脑後,所以……你不会认为萧敬暄比她还爱你吧?”

“哦,是吗?”

“不到最後关头,每个人绝不明白真正在意什麽,你与他都是如此。”

何清曜停住了转绕拇指,转而考虑如何解决眼前的难题,他搓起指甲,漫不经心地说:“你挑拨离间的本事太差了,一眼叫人看穿。”

吉兰娜不打算否认,只是嗤笑:“大概吧,可这是事实。我真不敢相信,你们这两个分明不算蠢材的家夥居然也为靠不住的情爱纠缠到现在。你要是不信我的预测,试试拖延下去,瞧一瞧将来的结果。”

何清曜很久没说话,手指轻敲刀鞘,突然觉得快刀斩乱麻无法彻底解决所有的问题。按他过往所夺的性命而言,袁胜飞那一夥人的加上也微不足道,然而这麽一来固然免除萧敬暄的後患,也绝了自身的退路。

吉兰娜那一席话既非恐吓,也非安慰,不过是真相。何清曜曾认为自己十分了解萧敬暄,但在这数月的经历之後,他却重新对那人的言行感觉困惑及不安。

世上除开金银财宝,没有什麽抓得牢,特别是人心与情感之类太过飘渺的事物。何况萧敬暄所有的真实想法渐又脱出能理解的范畴,甚至像一片狂风间的落叶越飘越远,令人不安。同样使何清曜不安的,还有联军中蔓延的对他的猜疑愈来愈重。这一点安门物在信中提过,虽只几句,熟悉的字迹展现的用意非常直白。

“何老弟,凭你我过去的交情还有私下做的买卖,事情露出来,你不会觉得官军还能让你安稳待在他们的地盘吧?外族终究是外族,届时你的下场未必能比石闵好。”

後赵皇帝石虎收汉儿石闵为养孙,视如亲生疼爱栽培。石闵成人後果敢敏锐,骁勇善战,数从石虎征伐而立奇功。石虎死後朝政几番动荡,石闵接连推立两位皇帝,奈何他终属被视做奴仆的异族,且为羯人忌惮,数次险些因此殒命。为求自保亦因野心膨胀,石闵索性恢复本姓,改名冉闵,之後诛尽石氏,立国大魏。可他的辉煌不过昙花一现,两年後兵败燕王慕容儁,被其擒斩。

胡汉有别,何清曜自然早明白,更从目前中原各地胡人开始遭受排挤的传闻里嗅出一丝不祥的味道。

他重新抽出那柄方才伤人的匕首,虽然在昏暗中,利器折出的寒光仍迫人眉睫。它能轻易刺入血肉,捅穿一颗跳动的心脏,自然也能随随便便一挥便割断把习武之人绑得动弹不得的牛筋绳。

这段时间里,他频繁産生出与现实中作为截然相反的念头。某些时刻,他暗暗诅咒不管唐军还是燕军早日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天灾吞噬,结束双方注定漫长的争斗。又或哪次在萧敬暄不防之际设计将他制住,悄然带走,至于如何让一个人彻底屈服,有效的方法着实太多。

但这些充满恶意的念头,悉数被何清曜自己强压了下去。

萧敬暄虽然多疑,何清曜却是他如今唯一能够询问也愿意依靠的对象,而何清曜尚不想背叛这种难得的信任。

但眼下无论是对狼牙军虚与委蛇,还是当真重新开啓暗中合作,总归多出一条活路。然而即使没有反叛,如此举动也该归类为出卖。何清曜于此当然毫无良心的负累,可唯一让他担心的是:一旦获悉真相,萧敬暄将是怎样的态度?他会懂自己做出此刻选择的实际动机吗?

危机迫在眉睫,馀给何清曜考虑的时间不多,并且他早已厌烦了无限期地等待下去。

白衣男子提着匕首沉默转身,重新走入漆黑的山洞深处,吉兰娜则若无其事地眺望一样漆黑的天空,没有跟过去。

良久良久,何清曜重新走出来,对女刺客说的第一句话是:“以後盯牢袁胜飞和他同夥的动静,别让他玩花招,也别叫人轻易死了,这家夥还有大用处。”

吉兰娜瞧着男子手上的匕首,未沾染新的血迹,女子眼里闪烁起炽烈的光芒,莞尔道:“苏深摩,自私起来才像真正的你,你本不该在乎那个大唐的存亡。”

对方锋利的目光没有错过那边神色间一闪而过的得意:“莫高兴太早,我跟萧敬暄说的可是你正在外办事,手脚老实点,别给他逮住现行。不然到时候我为自保,肯定亲手砍掉你的脑袋。”

他的口吻是认真的,眼神甚至比拂体的寒风还要冰冷,吉兰娜的语气却分外愉快:“明白了,我会非常留神,不过如果萧敬暄先冲我下手,你不介意我反击吧?毕竟他心眼不少,很容易碍事,可我出手向来没分寸……”

何清曜截口:“你没那个本事伤他,而且真敢对他动起歪脑筋,我会活剐了你,一样说到做到。”

吉兰娜脸上甚至挂起一种可以称之为微笑的表情:“聊个笑话罢了,不用操心你的宝贝儿的安全。另外既然你还算用得上我,我是否该多提一个要求?”

何清曜但当听不出其中隐约的嘲弄,淡然回答:“怕在外面联系不上我?之前给的药丸的数量我可清楚记得,你不至于最近就毒发身亡了。”

他极快恢复了平素嬉笑的神态:“怎麽,你确实怕死起来了?”

绿色眼睛中的猜疑多得快要溢出来,吉兰娜保持笑容,和缓说:“当然,在等到你穷途末路之前,我可绝不能轻易去见阎王。”

昏暗帐篷内气流无故变动的一瞬,萧敬暄已睁开眼睛。尽管熟悉的足音让他放下戒备,以及紧随其後的出手意图,但对方此时出现依然令人诧异。

他尚在发愣,何清曜已一边小声说着“别闹”,一边竟利索地揭开毯子一角,整个人立刻钻进织物底下。

萧敬暄虽不至于惊到一脚把他当场踹下榻,仍忍不住皱了皱眉:“这种地方你也敢……”

何清曜不算过分贪恋风月的性格,但往往相当乐意借这种事为手段,畅快地捉弄一下自己的情人。一旦他施展起相关伎俩,萧敬暄便会极度头疼,毕竟他熟练掌握的关于战场争斗的技巧此时全都派不上用场。

“嘘!我什麽都不会做,只是夜半睡醒觉得冷,上你被窝里来暖和一会儿。”

“……来来去去的,难道又不冷吗?”

“嘻嘻,真不冷,才几步路。”

实际上他们的居处之间隔着至少二十顶帐篷,别说冷,绕行过来不被守卫觉察更加不易。萧敬暄一时无言以对,何清曜反倒以一种过分客气的腔调啰嗦起来:“您老放心,在下说只睡觉,就单睡觉。哪怕你突然兽性大发,逼我就范,人家也宁死不从哦。”

“闭嘴,别吵人……”

何清曜故意傻笑:“看起来,我不用担心自己今晚丢了清白。”

之後很久,他只安静地从背後拥住萧敬暄,就在对方以为他或真睡着时,却又突兀地发出一道轻微的叹息。低细声音里的情绪仿佛是感伤,并交织着几许迷惘彷徨。

萧敬暄终于忍不住问:“你怎麽了?”

何清曜没有多做解释,哪怕他听出了那人的困惑:“黑戈壁有没有昆仑山那边冷?”

尽管内心産生出某种与不安相关的隐隐约约的直觉,萧敬暄亦没有继续纠结自己提出的疑问,顺势转换话题:“比较起来,这里的冬天还没到昆仑那种难熬的地步。”

“嗯,好像是你刚入谷那年的冬天,安宁把包括你在内的一群苦役赶去小苍林猎兽皮。谁知道运气不好,撞上二三十头眼都饿红的野狼,那回只你一个活着逃出来,还差点冻死路上……”

萧敬暄闭了闭眼,把那幅画面赶出脑海:“不提也罢,早就过去了。”

何清曜确实未再谈及与之相关的言语,但手臂骤然又收了收,紧得仿佛正抱住一个亟待安慰的孩子,温热掌心贴住萧敬暄的胸口。

他柔声说:“没错,都过去了,那种冷一定再不会回来,以後……我会暖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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