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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第2页)

柳裕衡很快抓出恶人使者话里的疏漏:“萧敬暄既已知情,为何敢轻身犯险?”

那恶人使者明白隐瞒不过,叹口气道:“自何掌令被遣幽幽海後,他过往亲近的手下头领大抵调去了乾三营。”

话已至此,柳裕衡霎时揣度到萧敬暄的用意。

萧敬暄固然因某些特殊理由,无法责罚何清曜,但于他的手下则无那麽多顾忌。只是他方处理过何清曜,短暂时间里无故再有类似动作,决计不能服衆。也因此他故意将心存异志者安排进远离要地的乾三营,之後又对这群人的阴谋故作不查,只为最终一击的名正言顺和彻底利落。

狄一兮竭尽全力用表面的平静掩住了心底蔓延的恐慌,尽管在场衆人里他是最担心萧敬暄生死的那个,但又无法轻易发问。

他开始在心底搜索最可能对萧敬暄动手的敌人,狼牙军丶游走附近的马贼丶也或是某些流窜的突厥遗民……

不对,乾三营里多是何清曜曾经的部下,既然兵变是这夥人所为,那背後策划的主谋莫非……

“难道……真是何清曜做的?!”

狄一兮不自觉地骤然发话,声调变得高而尖,很容易就吸引了帐篷内其旁人的注意。洪成赶紧拽一下他的胳膊,低声道:“说话留神!”

恶人信使却面色猛地一震,仿佛被切中要害。柳裕衡自然觉察,他清楚萧敬暄同狄一兮恢复了早年的亲近,後者所测料非虚妄,当即追问:“你等可还有其他所获?”

使者犹疑良久,末了狠命一咬牙,沉声回答:“那数十具尸体里……确实有何掌令离开时带走的下属,但其间不见何掌令本人。”

柳裕衡不能心存疏忽,再次发问:“这些人屡历沙场,甚是骁桀。即便遭遇劲敌,袭击者想必损失也不小,就没找到那夥人死伤的痕迹吗?”

使者怔一怔,喟叹着摆头:“谷底的死者身上皆是弩箭留下的伤痕,山峡两侧顶部也留下有疑似攻击者的足迹丶蹄印。然而寻常的臂张弩射程一百五十步,蹶张弩也不过三百步,可山顶至谷底远超三百步,弩箭竟还能透体而过!”

听到这里,狄一兮心底的判断已十分显然,眼神里尽是嫌恶。早先他怀疑过那支踪迹诡秘的弩队同何清曜搜罗的叛军残兵有关,之後再出此人与狼牙军勾结的传言,更加确信他可疑。现下萧敬暄失踪,偏巧乾三营内大多是何清曜的旧部,更偏巧他的手下去而复返又还死在当场……

他忍不住又突兀出言:“柳将军,真相昭然若揭,无非是那阴毒狡诈的胡人被夺权驱逐,因此挟恨报复!”

但柳裕衡好像没打算认同狄一兮的思路,沉默了一会却说:“没这样简单。”

他随即转回恶人使者:“我先依刑执令所请,即刻派遣洪校尉率三百兵前往你方主营,协助稳定局势及搜寻萧副督军的下落。”

狄一兮面色依旧忿忿,更呈现出明显的不安,柳裕衡略做思索:“派人赶去幽幽海,将何清曜招来问话。倘若他抗拒不从,即刻擒拿!”

狄一兮深吸一口气,什麽话亦未再提,但向柳裕衡深深地躬身一礼。

之後两日传回的消息仍旧叫人沮丧,萧敬暄依然生死不明,何清曜也似土遁般神秘消失了。

何清曜未能抵达幽幽海,十来日间他有意无意地行进拖拖拉拉,还未出两界山的山道又遇赤狼右营袭击星星海,即借口路途不够安全而滞留山里。约摸六天前的深夜,这支八十馀人的队伍无故丢弃营地,全员失踪。山道内的守军揣度,他们大概化整为零,混入往来的商队旅人中悄悄溜走。

狄一兮深信二者之间必有干连,可鉴于两头目前都再无任何线索,他的一切揣测全部缺乏依据。

进攻马鬃山北面的豹文山守捉的叛军似是赤狼左营主力,因此联军统共投入两千精锐人马,以求解围同时一举歼敌。仍留在西居延海的主营则不免因此防卫稍疏,加之萧敬暄骤然失踪,恶人那边更难免乱成一团。幸赖营寨尚固,仓储有馀,洪成至後又给予协助,刑肃等只遵嘱部下静守,于是渐又恢复常态。

洪成回传的近况大抵平稳,但这段时间的狄一兮精神上却已很难保持平稳。他白昼烦躁,夜不能寐,成天都有些恍惚。冯友义近日瞧狄一兮睡梦亦不安,自己偏偏入眠就打呼噜,为免扰人就寻了由头换成晚岗,每夜俱不在帐内停留。至于其他数人或是外调,或是知趣暂时挪了别处。

突然降临的清净没能带来多少内心的宁静,第四日的子夜,狄一兮还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忽是灵机一动,竟祈祷起师父的英灵庇佑师兄平安无事。奈何祷词方默颂两句,又惊惶地省起萧之仪生前最憎鬼神妄说,若老人家当真在天有灵,恐怕要先把这违背训导的逆徒痛打一通才能消气。

无奈之中,他只好改了口,低低念叨:“师父莫恼,我不提阴邪,先把《神机制敌太白阴经》背顺了……嗯,那个……天圆地方,本乎阴阳。阴阳既形,逆之则败,顺之则成。盖敬授农时,非用兵也……”

不知怎得,背书了反倒催生倦意,加之狄一兮数日未正常休憩,身体本就疲乏不堪,没多久竟迷糊过去。

不晓得又度过多长的时间,狄一兮蓦地大大睁开眼睛。因为梦中一阵凌人的风卷着朔气猛烈地袭上他的身体,并且由于数年战场上的经历,他可以清晰地断定那是源于一股来自现实世界的敌意,虽肉眼不见却真真切切笼罩上来。

张眼的同时,他闻到了帐篷里弥漫的腥气,床铺前也倏地拔起一条人影。狄一兮无暇多想,拔出腰上佩刀,疾若箭矢地朝向意图不良的闯入者当胸刺去。

狄一兮的身手显然当得上一个快字,不幸的是,对方的身手竟较他快了数倍。他的刀眼看着已将击向那人胸前,闯入者却带起另一股寒气反逼,来势疾劲,大是不凡。几乎同一时刻,狄一兮忽然发现刀刃似深深插进石缝给固定住,再难移动丝毫。

狄一兮大惊欲躲,那人冷笑一声,掌中利器快若流星,直插他的咽喉!

冰寒一点,但触要害,却未再进。狄一兮一愣,方要喝问其用意,猛可地又记着那道冷笑颇为耳熟。等想起那是谁,他不禁气得浑身打颤。

“何清曜!”

何清曜以极为冷静的口吻慢慢说:“小杂毛,嗓门放低些,吵得大爷耳朵疼。”

虽然此刻性命明摆着捏在何清曜的手头,狄一兮却没存多少顾忌,恨恨低咆:“师兄呢?你把师兄怎样了?!”

无形的暗中,何清曜莫名地沉默着,狄一兮犹在气头,并没觉出他这反应的异样:“他在哪里?!”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狄一兮由不住咬紧一下牙齿,面上更现出了不加遮掩的忿怒:“你是不是已经害了师兄的性命,如今……还打算再拿下我的脑袋泄愤?!”

何清曜兀地苦笑一声,居然仿佛从不惯于与人争口一般讷讷道:“是……阿暄是被我害了……”

狄一兮浑身战栗,须臾回过神来正要拼死一搏,何清曜忽地气息又变,刚才的唏嘘沉郁一扫而空:“小子,少跟老子要死要活的,萧敬暄人还活着呢。若想救他,我等下的每句话都记牢喽,一个字也别差!”

他那双夜能视物的眼睛这才重又回到了狄一兮身上,并无视于对方的难堪与愤怒以及震惊与猜疑,清晰且迅速地说着:“顺乾三营南面一条弱水去年干涸的支流往西北方向走,到鞮汗山脚下後,找到一片当地人叫做黄罗岗的地段。黄罗岗东北有一段峡谷,入口隐蔽且只容一人通过,但行两百馀步後逐次宽阔。尽头是一片围在山崖间的凹地,里头建立了一座黑沙堡曾经的前哨,藏着百十来号马贼。不过现在它跟黑沙堡没关系了,而是掌握在岑朗健手中。”

岑朗健这名字唤醒了狄一兮一部分遥远的记忆,然而模糊且不确切,何清曜端详他神色的细微变化,冷哼道:“你那好师父丶阿暄的好亲爹惹上的旧仇,谁没事愣是给後人丢这麽大一烂摊子?换成我爹这样干,我非坐在坟头骂到他棺材里连连翻身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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