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两人把文南韵送回房间,把多数人留下保护她,裴锦淇喊住高淮然,希望和她谈谈。
裴锦淇主动提起闻香识人的事,“我今天叫了那麽多人,你想过为什麽吗?”
因为文南韵,因为现在的高淮然失去了很多,其中最不值得一提的,是记忆。
裴锦淇没有坐下,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是灯火通明的热闹都市,斟酌许久,“你是对Omega感兴趣,还是对文南韵感兴趣?”
这是什麽话?“当然是……”文南韵。
这一刻,高淮然竟说不出口,裴锦淇为什麽要这样问?就像她为什麽要针对文南韵一样,总是那麽难以理解。
“你受伤後变了很多,不再沉稳,不再藏得住心事,少了很多犹豫,你明知道不该和文南韵産生纠葛,还是不顾一切靠近她,”裴锦淇依旧没有回头,看向窗外的神情模糊不清,好似自言自语般说着,“你当年是怎麽说的?不要文南韵牵扯进来,这件事谁来都没好下场。”
裴锦淇深吸一口气,无奈叹息,“大家都希望你和她在一起,我不这样想,你一个人反倒自在,多一个文南韵,就多一个软肋,还是个毫无反抗能力的软肋。”
“或许你现在也偏向和她在一起,可你完全忘记,当初为什麽不想把文南韵牵扯进来,等你记起会不会後悔呢?”
“後悔为了一时欢愉,把爱人拉进无尽深渊,从此无法直视这个世界,沉溺于无限悲伤。”
家族在筹划的事,裴锦淇知之甚少,族长爷爷一再警告她们,却一点不肯透露,爷爷年纪大了,说的最多的话,就是骂林家人,尤其是林家的家主,但说起林家族长,又是无尽眷恋,好似此生至宝。
在高淮然来裴家接人那天,她终于明白,原来大家都在做同一件事,就像林家一直通缉那个神秘人,联邦的领导者一样。
而高淮然,就像这个阵法的阵眼,所有人都要保住她,利用她,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高淮然试探问她,“你知道什麽?”
“我猜的。”裴锦淇扬起头,那昏暗的星空,只能看到零星几颗星星,就像未来的路一样。
“淮然,我欣赏你,钦佩你,不想你後悔,人人都想留住你,只有我希望你无悔。”
说着,裴锦淇快步走到高淮然身前,认真告诉她,“事情我可以一无所知,却不能看你自取灭亡。”她拍了拍高淮然的肩头,离开高淮然的房间。
北霜市是时老起事的第一个城市,曲夜凉带着一大批人,出现在这儿,怎麽可能只是见见高淮然。
这更是曲夜凉起大作用的地方,诱导剂在这个地方,想必只要不明目张胆的说,都是默认合法的吧?背後暗藏的罪恶,也在悄悄滋生。
高淮然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她连自己都瞒骗,至今为止,只知道要远离文南韵,要让文南韵和裴锦蕴在一起,这样才是文南韵最好的结局。
要亲眼看着心爱的人,和朋友在一起,还是自己亲自推动,这样的痛苦高淮然并不想接受,她承认自己犹豫了,犹豫是否有这样做,是不是应该坚决点,至少和文南韵一起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现在裴锦淇的话又让她迟疑,这无疑比林枝穗她们说的更大胆直接,如果高淮然猜得没错,当年的自己,就是知道了所谓的机会,同意以身入局,同意拿自己去达成某种目的,而这些事情,只有每个家族中,最核心最德高望重的人,才能知道。
裴锦淇这个裴家二把手,都是靠猜测,那林枝穗呢?这个真正走入核心圈子的二把手,她又是抱着什麽样的心态,要撮合她和文南韵?
高淮然走到裴锦淇刚刚站的地方,没什麽特别的,今天下过雪,夜空没什麽星星,如同她空洞的心。
到底是什麽事?能让26岁的高淮然这样恐惧,这样坚定的认为,无法改变已经定下的结局?那消失的八年,到底发生了什麽?
日记中对这件事写的不多,为数不多的几句话是:操控一切的罪人,妄图篡改人心,我该怎麽抓住ta,把一切回归正轨?如果注定牺牲,但愿只要我一个人。
还有那句模糊不清的情话:想坦白一切,怕你恨我,闭口不谈,我恨自己。谁後悔,你都不要後悔,爱错人真的很痛苦。
这句话,像是对自己说的,又像是对别人说的,高淮然不记得了,只是说的这样严重,那就不要违背。
日记和笔记不是一回事,笔记上对所有一切,记录都很短,甚至未曾提到这件事,只有第一页,写着大字:去TM的命运!
八年的时间,连高淮然自己,都无法共情自己,现在她只想把记忆找回来,她要弄清楚,为什麽要把一切说的那麽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