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情绪激动也依然温和的温浅筠让谭叙已的冲动平息,闭着眼仍然感到心头一阵阵席卷的钝痛,语气也变得委屈起来,”温阿姨你不可以去相亲。”“别闹了,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你答应我不要和他再接触。”冲动的话说完,温浅筠答非所问的话更是火上浇油,理智和耐心一同消失殆尽。谭叙已抿着唇成了一条直线,”温阿姨,你一直在逃避这个话题,为什么呢。”温浅筠眼中的柔情逐渐淡去,迎着她的目光,对她提出的无理要求并未回应。她不回应为谭叙已紧张的情绪增添了几分不安,她几乎脱口而出,”不要和他接触,温阿姨,你或许不知道,我喜欢”“谭叙已!你闭嘴!”温浅筠忍无可忍直呼其名,将她的话完全堵住。谭叙已你真的不懂吗?还是你真的感觉不到?“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安静十分钟,不许开口说话,自己冷静下来。”温浅筠第一次这样生气。谭叙已执意如此,她不顾后果,她什么都没有考虑过。她只管把自己的爱意讲个尽兴,她只管打破所有也要将她划进自己的羽翼。可是温浅筠不能。她是一个三十一岁的成熟女人,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怎么看不出那些刻意为之的亲昵戳碰,她怎么听不懂那些暗含深意的表白,她怎么不明白十八岁少年人的心事,何况谭叙已根本就没有想过隐藏自己的感情,所有的她都是无所顾忌的表现出来,欣喜地,吃醋的,依赖的。从那晚脱口而出理想型是她开始温浅筠就看出来了,或许更早。她都清楚,她也更清楚自己的感情。从她因为她的表白信而情绪不自控的时候就明白了,所以那些谭叙已因为看不见不曾察觉到的躲闪都是她侥幸的想要将两人的关系平衡到现状止步不前,那些没有回应的话都是她看透之后无法给出的回应。谭叙已要是说出来,她就无法直视每一声她叫她的温阿姨。啪嗒屋子里的灯光完全打开,唯独谭叙已的世界依然昏暗。谭叙已垂在身侧的手捏紧,耳畔唯有温浅筠的声音一直重复着。她让她闭嘴,试图用这种方式阻止她的表露心迹,谭叙已便真的闭嘴了。屋子里安静得可怕,每一秒都被放慢,气氛令人心悸,就连刚开始在屋子里撒欢儿的久久都乖乖的趴回自己的狗窝。忍了好几分钟,谭叙已忍不住伸手,没有得到回应。她悻悻的捏捏指尖,随即垂在身侧,”温阿姨”温浅筠并未回应,彻底划开两人最后的一丝触碰,好似隔开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不要”感觉到被推开,谭叙已好像要失去最后一丝的羁绊,于是毫不犹豫的再次伸手。然后落空她本来就看不见,温浅筠不想她触碰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于是,谭叙已成了茫茫大海那一片孤立无援的扁舟,起起伏伏,不曾安定。小小的一点浪花打过来,似乎浇灭了她所有希望。她的温阿姨,原来是不喜欢她的,没有办法接受她的感情。后知后觉的钝痛袭来,谭叙已喉间顿感干涩无比,”我不可以吗?”“你不可以。”声音遥遥的传过来,宣判了谭叙已的死刑。温浅筠的声音也离她好远,好像真的要离开她和她保持距离了。她不可以,一点点的迈步都被狠狠不留情面的推回去。如此难堪的僵局令谭叙已想逃,但是两条腿格外沉重,内心的千言万语压着她。。”你说你会一直陪着我,温阿姨,你要食言吗?”纵然万劫不复,她也在往前走。谭叙已咽下苦涩,说话的语气一下子就变轻了许多,静静等着温浅筠的回答。好半晌,一块棉签在轻轻的给她破皮的地方消毒,随之而来的还有温浅筠轻柔的声音,”不想成为飞行员了吗?”“这二者并不冲突。”“是,我相亲和一直陪着你也并不冲突。”左右都是要将那颗萌芽状态的春苗扼杀,不给发芽的机会。谭叙已真的太过于单纯简单,她根本就不明白,成年人的世界避而不答就是答案,她不顾一切的想要表露心迹,可是却没有考虑到之后的事情。谭叙已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动不动时头顶的光衬得苍白如雪的脸那么绝望。原来是凛冬,原来是枯木,原来是连表露心迹都不被允许。“这么冲动,现在不疼吗?”温浅筠温热的气息吹拂过那一点擦伤,用温柔强压着她的不计后果,一点点缓和她抛弃理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