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惊四座
重阳诗词大会设在皇宫的澄瑞亭,亭外摆满了各色菊花,暗香浮动。皇帝高坐主位,皇後和几位贵妃陪在一旁,皇子公主丶王公大臣及其家眷分列两侧,场面十分盛大。
姜璃穿着一身素雅的湖蓝色衣裙,安静地站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姜柔则穿着一身耀眼的粉色罗裙,头上插满了珠翠,时不时与周围的贵女说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皇帝兴致颇高,率先出题:“今日重阳,便以‘菊’为题,诸位可赋诗一首,也可填词一阕。”
话音刚落,便有几位才子上前,或吟或诵,所作诗词虽工整,却少了几分新意。皇帝只是淡淡点头,并未过多称赞。
姜柔按捺不住,袅袅娜娜地走上前,吟了一首七言绝句。诗中虽堆砌了不少赞美菊花的辞藻,却略显空洞。皇後和柳姨娘等人连忙附和称赞,皇帝却只是笑了笑,没说什麽。
姜柔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有些尴尬地退了下去。
就在这时,二皇子萧景渊站起身,朗声道:“儿臣也有一首,献丑了。”
他所作之诗气势恢宏,将菊花的傲骨与皇家的气派结合在一起,虽略显刻意,却也算得上佳作。皇帝颇为赞赏,夸了他几句。
萧景渊得意地扫了一眼衆人,目光在姜璃身上停顿了一瞬,带着一丝审视。
姜璃心头一凛,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轮到女眷们展示时,气氛渐渐热烈起来。几位颇有才名的贵女纷纷上前,各展风采。
姜璃一直没有动。她在观察,在倾听,更在留意周围人的反应,尤其是赵家父子的动向。赵显坐在不远处,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深浅。赵康则时不时朝她投来怨毒的目光。
“怎麽,姜家大小姐不敢上台吗?”李婉儿又开始煽风点火,“方才不是挺有底气的吗?”
周围响起一阵窃笑声。姜柔也得意地看着她,等着看她出丑。
姜璃深吸一口气,在衆人的注视下,缓缓走上前。
她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望着亭外盛放的菊花,清声道:“晚晴出篱角,爽气入窗扉。病骨犹能醉,秋光亦解肥。寒花添晓翠,幽蝶弄残晖。多谢白衣使,携樽酒一归。”
她的声音清亮悦耳,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诗中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将秋日菊花的清韵与自己的心境巧妙地结合在一起,既有病中的萧瑟,又有不屈的生机,最後一句更是化用典故,暗含深意。
全场寂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抚掌赞道:“好一个‘病骨犹能醉,秋光亦解肥’!意境深远,格调高雅,难得,难得!”
皇後也赞道:“姜家有女初长成,果然名不虚传。”
姜璃微微屈膝行礼:“谢陛下丶皇後娘娘谬赞。”
萧逸尘坐在皇子席中,看着台上从容淡定的姜璃,眼中满是欣赏与骄傲。他就知道,她定不会让人失望。
萧景渊的目光也紧紧锁在姜璃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和算计。这个姜璃,倒是个有趣的人才。
赵显的脸色依旧平静,但放在膝上的手却微微握紧了。
姜柔的脸色则难看到了极点,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她怎麽也没想到,姜璃竟然有如此才情。
姜璃没有沉醉在衆人的称赞中,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她擡起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赵显,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心中更加确定,父亲的冤案,定与他有关。
接下来的环节,姜璃又接连作了几首诗词,或是感怀时事,或是描绘民生,每一首都立意新颖,情真意切,引得皇帝连连称赞,甚至当场赏赐了她一支玉笔。
诗词大会结束时,姜璃的名字已经传遍了整个澄瑞亭。她不再是那个落魄的罪臣之女,而是一位才情横溢的奇女子。
只是,她知道,这份锋芒,既会给她带来机会,也会给她带来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