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缠绵
◎难道你怕我怀孕了,拿孩子要挟你?◎
重月宫。
薛最把云灼重重地扔到床上。
“薛最,等等——”
云灼的脸色变了又变。
一方面是惊于薛最强硬的态度,另一方面是体内的蛊毒带来的噬心之痛,让他无法维持表情,冷汗淋漓。
薛最见云灼尚有一点血色的脸颊瞬间惨白,似乎是因为他的野蛮粗俗而受到了惊吓时,心脏猛地一痛。
他以前不会这样对云灼。
他一直都把这人当做心尖上的珍宝,只要这人开口,无论是什麽他都会给他。他恨不得为这人摘星星摘月亮,把世上最好的东西捧到对方的面前。
可是发生了六年前那些事情。
他无法狠心将这人杀死,那便只好用这人最厌恶的方法折磨他。
薛最抹了把脸,掩去脸上的痛楚,看着如砧板上鱼儿的云灼,不想听他的任何话。
“你——”
如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颈蓦地向後弯曲,云灼露出痛苦的表情,咬的嘴唇鲜血横流。
没有多少血色的唇被他咬得深入,血肉翻滚,深色的血液从嘴边溢出,即艳丽又惹人心疼。
心脏的蛊毒与身下的剧痛也让云灼有一种腹背受敌之感。
可薛最并没有放过他。
出去後,薛最粗粝的手指如捏小猫儿一样捏着他的脖颈,扣住他最脆弱的部位。然後不容抗拒地扳过他的脸,干涩的唇与他满是鲜血的唇相触。
在密密麻麻的啃咬中,恨不得掠夺他的每一处。
这样的感觉并不令人好受,云灼用尽所有的力气狠狠甩了薛最一耳光,想要以此结束这场令他难受的折磨:“滚!”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帐牢,薛最愣了好几秒,才迟钝地摸上被打了一巴掌的脸颊。
虚弱的,软绵绵的手掌打在脸上,跟挠痒痒似的没差,都没在他的皮肤上烙下红印子。
以前云灼轻轻拍他一巴掌时,好看的丹凤眼会微微挑起,嘴角是带着笑意的。
现在的云灼扇他,眼中全是厌恶之色。
薛最缓缓闭上眼睛。他不想看到那样的情绪,索性撕开旁边的衣裳,为云灼的眼睛覆上布条,自欺欺人般再度吻了上来。
云灼还想推开薛最。
眼前一片漆黑,手掌却无意触碰到男人胸膛心脏处的致命剑伤,感受到上面凸起的陈年疤痕。
云灼一怔,这伤疤是他当年刺中的那一剑造成的麽?
他的指尖轻轻发颤,竟渐渐放弃了抵抗,张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贝齿。
薛最察觉到云灼的顺从,迫不及待地冲上来。
後知後觉自己服从了对方,云灼自嘲的想,若是这样能换得百里箫平安,那又有何不可……
就像为了夺走铜鸾令的那次。
像是成功说服了自己一般,云灼缓慢闭上双眼。
灼热的呼吸交错,温顺下来的云灼宛如月下平静的湖面,温和而包容,引诱着人闯进去。
一时之间,薛最也不由沉浸其中,分不清楚今夕何年。
他情不自禁地摩挲手下细腻的肌肤,似哀求一般的呢喃道:“阿灼……”别离开我。
云灼觉得自己如随波逐流的扁舟,仍由潮水摆弄,当听到薛最那些低声的话语时,又不由恍惚。
明明这时处于高位折磨我的人是你,为什麽你会比我还痛苦呢?
你不是恨我麽?
*
夜深人静,护国公府的书房仍灯火通明。
“二哥,那南辰丞相长得也贼像夫人了点。”姜费懒懒散散的坐着,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向书案後的常服男子,挑眉道:“听说陛下今夜去了地牢,然後将他带到了重月宫,莫不是将云灼当做夫人的替身了。”
常服男子,也就是唐安川淡淡道,“虽然陛下曾是我们的大当家,但如今他已贵为帝王,有些事我们这些臣子也不可妄议。”
话虽如此,他还是不停翻看手头的信纸。
信纸的内容是唐安川命令手下去搜集的关于云灼的情报。
在朝落关与云灼相见之前,唐安川从未仔细了解过南辰丞相,只以为这人不过是各个王朝里衆多的奸臣之一罢了。在相见之後,他才认真地认识起这个人。
这个与薛最宣称死在六年前那一夜的前妻,长得极为相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