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凭什麽她和简时衍的关系要就此打住。
走下台阶,陶枝念本能抗拒地想离他远远的,脚步声如影随形,愈发趋近。陶枝念心里不痛快,顾妄着了魔似的要缠着她。
她最近一直在想周末和简时衍约会时该如何措辞,现下烂人重新出现,如同生活中无可预料的插曲。每当你以为幸福就在下个转弯了,总有新的障碍出现,来警醒当事人休想接着做春秋大梦。
但为什麽偏偏遇到麻烦事的人总是她,谁让她这麽倒霉呢。
女人十指攥紧拳头,发白的指尖蓄力向後猛地一撞,拼尽全力完成肘击,“你到底有完没完?”
陶枝念算是脾气很好了,遇事从来都是下意识地选择逆来顺受,很少讨价还价,斡旋可以盘桓的馀地。
简时衍吃痛,“小桃老师。”
陶枝念连忙抱歉,没想到身後的人是简老师,手肘硬生生撞在了对方手臂的右侧,反而把自己的手也撞痛了。
“没事吧。。。”不同以往刻意小心翼翼地在外人面前保持距离,这次是她理亏,陶枝念顾不得这麽多,抚上简老师受伤的那只手,话中关切,面上写满歉疚。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颀长的黑影落下,简时衍连名带姓地叫她,将陶枝念突如其来的慌乱收进眼底,声线低沉带着几分沙哑,“出什麽事了?”
顾妄站在台阶上方,欣赏起底下这般朗情蜜意,扫兴地撞破良辰好景,对着陶枝念意有所指。
“下家?”
自很早以前开始,顾妄对陶枝念的欲望远超于普通男生对同龄异性的向往。他怅然,发现自己埋藏在心里的念念,被好多人觊觎着。
顾妄跟着母亲改嫁,从红灯区长大的孩子摇身变成了沈家的少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他清高过,不想花沈裴兆的钱,跑回乡下读县城中学。他的精神比乞丐还空洞贫穷,破碎偏执,良心被狗吃了,发疯地着迷于对陶枝念的向往。
高二,有人将情书递到了他这儿,顾妄坐在靠近走廊的窗边,男生篮球队刚结束训练,朝他使眼色,“兄弟,麻烦转交一下呗。”
“找谁?”
“就你们班那个皮肤最白的美女。”男生指了指眼前整洁的空座位,情书写了落款署名,留下女神亲啓,说完拜托了兄弟,溜之大吉。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顾妄拆开了封层的内容,烦闷地对着信件发呆。潦草的字迹内容粗俗,但还是把信送了出去。
隔天,顾妄看到那个男生在课间打水时有意凑近陶枝念,水被有意撞洒了,在地面留下水渍,男孩子道歉将瓶盖拧紧。
他的念念太温柔了,又很笨拙,太好接近才是坏事。他看到女孩子止住惊呼,离开时仍旧眉眼弯弯礼貌地说了谢谢。
又有追求者找他当和事佬,他止不住想,要不让他们都消失吧。顾妄用匿名的方式将喜欢陶枝念的人全部捅到了老师那儿,效果出奇得好,全都没再来过他们班。
那天陶枝念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脸颊上的红印引人侧目,风言风语传遍整层楼,变成包养乱搞男女关系的谣传。
他给念念递字条,「还好吗?」
女生对此已读不回,晚饭时间照例提前离开了学校,再後来弄巧成拙,她带着光明和希望彻底离开了他。陶枝念变得寡言少语,人坐到前排後,更少与班级同学打交道,让他只能遥望孤独倔强的背影。
明明在那之前他们的关系还是能够在私下自由地往来,念念的外套在食堂被人撒了菜汤,满脸的窘迫却在领导检查校园风貌巡查时,能想到找他求助帮忙。
“可以借我套一下外套吗?”她抠着手面色涨红,连忙说拒绝了也没关系,是她唐突。
顾妄一怔,自是没有拒绝。当晚女生回家时穿走了这件外套,隔天洗净後装在纸袋子里还给了他,附赠一张亲手写的便条。
“诶,你们是咱班的陶枝念每天这麽早回家,真被人包养了?”
“我哪知道,该问顾妄啊。顾妄之前不是她的後桌吗。”
下铺的人开始叫他的名字,他没有回话,那群人扫兴地以为他睡得这样早。他没有关注室友在聊的话题。
衣物盈满陶枝念身上馨香独特的甜味,他闻着校服沾上的味道,滋生色情的幻想,假象该如何将她带到他的世界,如何又亲又操,把她哄到床上,想象女孩子娇滴滴的呜咽。他要把她的腿掰开,让她的裙子变得又潮又湿,让陶枝念完全属于他一个人。
最早几年,他迷上了在陶枝念面前装惨的感觉,顾妄发现念念特别容易心软,他皱着眉揭开伤疤给她看,女孩子不可思议地为他打抱不平。
“你家里人凭什麽对你这样。”
那天在火车上车轨轰鸣,他産生奇异的幻觉,女孩在凌晨三点困了,靠着车窗抱紧书包松懈警惕,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