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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像一个忠诚、沉默的园丁。
在用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为那株本该是彻底枯死的“朱明”之树浇灌着,或许能让它在南方的土地上,重新抽出一段新枝的生机。
我伸出手,指尖之上,一缕精纯的法力,如同一道金色的丝线,轻轻地探入了那司南的核心。
那感觉,像是触摸到了一颗正在平稳而有力地搏动着的心脏。
很好。
它已经彻底地稳定了下来。
我收回手指,那颗悬着的心,也彻底地放下了。
做完这一切,我才转身回到了清玄观。
通正正跪坐在师父李散人的坟前,用一块干净的麻布,仔仔细细地擦拭着那块无字的墓碑。
他的动作很慢,很专注。
像是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仪式。
我没有打扰他。
只是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
直至他将那墓碑,擦拭得光洁如新,再无半分尘埃。
他才缓缓地站起身,转过头对着我,这个他早已忘记了过去,却又本能地将之视为“天”的存在,恭敬地行了一礼。
“师尊。”
“通正,”我看着他那张,早已是被岁月磨平了所有表情的脸,平静地问道,“你那‘扫地诀’,修得如何了?”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听懂我的问题。
“弟子……弟子每日,都将观中打扫得干干净净。”
“我问的不是地上的尘。”我摇了摇头,伸出一指,轻轻地点向了他的心口,“而是,你心里的尘。”
他那双总是茫然空洞的眼睛里出了一丝困惑。
我知道,他虽被我抹去了记忆,但那属于“魏忠贤”的,权欲、狠辣与不甘的执念,却如同一粒顽固的种子,依旧深深地埋藏在他的魂魄深处。
这几年的扫地清修,虽磨去了他表层的戾气。
却未能真正地动摇其根。
“你且看来。”
我没有再多言。
我伸出右手食指,以天地为纸,以灵力为墨,在他的面前缓缓地画出了充满了“生”之法则的一道青色符文。
那符文并非是任何道家的传承。
而是我在见证了那草木荣枯,四季轮转之后,对我自身所修的“青木长生诀”,所生出的全新的感悟。
那符文之中没有半分的杀伐与争斗。
只有生长,包容,与那周而复始的循环。
那符文一出现,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变得清新了些许。脚下那本已是枯黄的草地,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度,重新抽出了一抹,充满了勃勃生机的新绿。
通正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道,在他面前缓缓流转的青色符文。
他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出了,近乎于“痴迷”的神色!
他那颗本已是死寂了的心,竟不受控制地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他本能地伸出手,似乎想要去触摸那道,充满了“道”之韵味的符文。
“此为‘生’。”
我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他那混沌的识海之中轰然炸响!
“你前半生所学,皆为‘杀’。以酷烈之手段,行独断之权柄。看似是强大,实则是脆弱。因其根基,在于‘夺’,在于‘畏’。一旦权柄旁落,便会瞬间土崩瓦瓦解。”
“而今日,我传你之法,为‘生’。以包容之心,行润物之道。看似是柔弱,实则是坚韧。因其根基,在于‘予’,在于‘敬’。纵使身化尘泥,亦能源源不绝,生生不息。”
我看着他那张,充满了震撼与不解的脸,继续说道:
“你的道,不在于你能扫去多少这世间的尘埃。”
“而在于,你能让你这颗早已是蒙尘的心,重新生长出多少属于‘善’的新绿。”
“何时,你能让你手中的这把竹帚,扫过之处,枯木逢春,顽石生苔。”
“你的道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