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其实很简单,事实就是榆非晚冒领桑晴的救命之恩,反而把自己骗得团团转。
顾斐知道他应该讨厌眼前的女人,甚至应该狠狠地惩罚她,可他也不知道为何一想到要和榆非晚针锋相对,胸口处就疼得厉害。
密密麻麻,不容喘息。
过了许久,他摇摇头,嗫嚅几下嘴唇,缓缓开口。
“晚晚,我相信你,也不会问你什么。”
榆非晚挑眉,有些不可置信,顾斐好笑地伸出手覆上她的双眼。
“别这么看我。”
他知道自己不对,可他就是喜欢眼前人。
情不自禁。
两人静静地站着,没有顾斐想象中的剑拔弩张,一种岁月静好的氛围萦绕在两人之中。
“晚晚,你离开这里吧。”
顾斐知道榆非晚进宫的原因,若是以前他断然不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可如今陛下昏迷不醒,膝下又无皇子把持大局,朝堂局势千变万化,多年的势力足够他有底气说出这番话。
他也有能力带她离开。
榆非晚眸光微动,却是摇摇头。
离开?
她如今是宫妃,他用什么方法让她离开?
暴毙?亦或是给陛下陪葬?
可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
世上再无榆非晚,只有一个如菟丝子般依附他顾斐的女人。
失去名字和身份,这不是她想要的。
“不,我不会离开。”
榆非晚后退一步直视顾斐,眼中闪着奇异的光。
“这位置既然别人坐得,为何本宫不行?”
一句话在顾斐心中激起千层浪,他几乎不可置信。
“最近朝堂上的另一股势力是你?”
顾斐在官场近十载,如今在朝堂也只有三分之一的话语权,另外三分之一,是今年春闱的新起之秀,还有榆府,桑府一些老牌官员。
“是,若我想,顾斐哥哥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什么理由?”
榆非晚嘴角含笑,眼里尽是势在必得,他在问她以什么理由登上那位置。
女人缓缓将手放在腹部,一字一句道。
“自然是,腹中的龙胎。”
话音落下,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顾斐的手指不自觉颤抖起来,榆非晚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提醒着他无法逃避的现实。
她注定是九天翱翔的凤,不会屈尊任何人。
他垂下头,努力压制住心中汹涌澎湃的情感,有些艰难地开口,“好。”
一个字,彻底阻绝他和她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