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银灰色的椅子上,正露出手臂在被抽血。双眼空洞无神,不知抽了多少血量,就连脸色都分外的惨白。
细长的采血管挤满了整个架子,采血管的颜色有黄色红色不等。
除此之外,江清欢还注意到在自己的左手边,放着一个杯子。杯中沉淀着漆黑的液体,看起来像是实验舱内分泌而出的东西,可外表是块状物,又更像是某种药剂。
周围的环境非常嘈杂。有此起彼伏的人声,还有不间断的讨论。只是这些声音都很模糊,如果想要耐着性子静下心来去认真听的话,这些声音又会一股脑儿的消散不见。
黑色的采血针缓慢地埋入了皮肤,熟悉的刺痛感让江清欢镇定了下来。
她并不讨厌抽血,甚至会仔细盯着血流经过管道的滑行,看着针头刺入肌肤的瞬间,江清欢甚至会感觉到些许快意。
人声在朝自己移动,江清欢顺带着也倾听到了一些话语。
“怎麽回事,这一批的试验品又折损了。这次真的能成功麽?”
“不管如何,每次得到的结果都是相同的,很打击人的信心啊啊。”
“那可没办法。卫家有的是钱,投下来的资金可是这个数。反正我是想都不敢想,光是能搜刮到点细胞,可就够我们吃的了。”
“说的也是,总之做好自己安排的任务就行了。其他的,可不能多说。”
“嘶—”讨论的人声因为江清欢的惊呼而骤然消失。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们的讨论实在是太过入迷,就连针头完全进入江清欢的血管都尚未察觉。
血液在倒流,采血管内的血液很明显已经超标。
江清欢看到自己的肌肤表面,很快拥有了一枚肿胀的肉块後,冷不丁听到了急匆匆的人声。
烦躁焦急的语气,完全粗暴地拔下了那针头。飞舞飙出的血液溅落在了地上,像是绽放的小小红梅。
拔下针头的那人浑然不顾,只是随意地从旁边的消毒器皿里夹出了一大团的棉球,狠狠按压在了江清欢的出血口。
“你自己按一会儿吧,来,下一位。”冷冷地甩下这一句话後,江清欢还是看不清这张声源的脸。
从手臂处传来的剧痛,时刻在提醒她梦的真实。
那人浑然不顾,又在转头与同伴们讨论起了今日的话题。夹杂了刺耳的谈笑,混合着消毒水的腥味,江清欢从椅子上起身。
架子里堆砌了一管又一管的抽血管,位于旁边的输送纽带在缓慢地蠕动,不知会把这些新鲜的血液输送到何处。
人声丝毫没有停止下来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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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我喜欢给遇到的东西起名字。
卫晏池的钢琴叫做“奥利奥”,祂的书籍被我称为“肉松面包”,至于祂本人…
开心了我会叫祂“哥哥”,不开心了我就会直呼大名。
卫晏池卫晏池卫晏池卫晏池。
祂已经总结出了一些规律了。我在直呼祂大名时,要不就是和祂生气了,要不就是想要东西或是求祂办事。
求祂办事了,也无非就是那麽几样,而且仅限于小学初中的限定版。
考试没考好,模仿家长签字。
好吧,我其实自己也可以模仿,我的成绩也没有那麽糟糕。
除了偶尔的偏科外,我的学习基本上也没有让林姨操心过。
我不太喜欢给她添麻烦,林姨那会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外省外市处理事情,回来还得遮掩住疲惫的状态。
我都能看到,所以我蜷缩进了被子,向来报喜不报忧。
忧的那一面,我和哥哥共同分享。
因为只有一位家长,所以到了偶尔一起需要开家长会的时候,是先由林姨参加哥哥的,然後哥哥再来参加我的,最後两人一起过来参加我的。
好像个套娃,不过我也对卫晏池放心。
祂有一本本子,上面记录了好多家长会的注意事项。
————《江清欢的日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