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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第2页）

“不认得。”

说着，老妪手指移开镯子触上她的脉息，久久无言。

宿溪仍是怀疑，又问：“那您认得我麽？您从前可有见过我？”

半晌，宿溪没听见回应，直到老妪把完脉缓缓睁开眼，这才退远几步，看向她的眼睛。

“小丫头，这世间万物，因果轮回，老太太认得所有人，又不认得任何人，至于你······”

老妪顿了顿，忽然笑道，“你倒是挺合我的眼缘，罢了罢了，看在你们大老远赶来的份儿上，今日老太太便破例给他看看。”

“真的！”

宿溪一喜，冲着一旁看过来的沈耘秋笑笑，“那真是多谢您了！”

“只是老太太看诊有个忌讳，只看一人，旁人不得陪同，既然给他看，你和铁柱子便先出去等着吧。”

“好，我们出去！”

宿溪拉着银针回了庙外马车上，等了大概半个时辰，庙内传来嗡嗡轮椅摇动声，宿溪急忙跳下马车跑过去，见庙门前只有沈耘秋一人，那老婆婆不知何时已然不见了踪影。

“沈耘秋，老婆婆呢？”

“不知道。”

少年声音很低，宿溪这才发觉他似乎有些讷讷，失了魂一般。

“沈耘秋，你怎麽了？你的病老婆婆没法治麽？”

“不是。”沈耘秋答，擡头看向少女带着浓浓担忧的脸，一时竟觉心里有些酸胀。

“小溪，你为何不让那老人家看看你的脸？”

“这······”宿溪一时不知该如何答，总不能告诉他自己的身世。

“哎呀，我的脸不重要，再说，我早习惯这样了，不碍事的。”

“那若是她有法子治，你想治好麽？”

“不想。”

宿溪下意识脱口而出，意识到不妥，沈耘秋却没再追问，只晃了晃手里的纸包：“小溪，我的病你不必担心，大夫开了药丸，说能治好的。”

“真的？真能治好？那你的腿今後也能站起来麽？”

少女撑着两只轮椅扶手，背光站着，几乎把灼热的太阳光挡了个严实，沈耘秋这才睁大眯着的眼睛，却一时恍觉少女的目光竟比太阳还要炽热，叫人几乎不敢直视，生怕一陷进去，便会不自觉地贪恋这温暖再也出不来了。

半晌，沈耘秋冲她笑笑，只是笑得分外牵强，

“能···能治好。”

“真的吗？真能治好？你没骗我吧！”

“真的······”

话未说完，沈耘秋顿觉身子一沉，瞬间被人拥了个满怀。他一时愣住，感受到少女一双胳臂绕过椅背紧紧环住他的肩头脖颈，勒得死紧，他却几乎察觉不到呼吸困难，只能感受到那埋在自己颈窝的一颗圆滚滚毛茸茸的脑袋蹭得人颈间发痒，发丝顺着脖颈垂落，带着幽幽皂荚香气，钻进领口瞬间挠得心上火烧火燎，砰砰乱跳，竟不知那霎时涌上脸颊的热意究竟是因着脖颈充血还是别的什麽。

但他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对这小丫头，似乎并不是单纯的依赖那麽简单。那究竟是什麽呢？

还没想明白，那紧紧拥着自己的人却一个激灵忽地弹开，叫他两只想要回抱过去的手一时悬在半空，进退两难，只能装作无事发生般悻悻垂下。

“抱···抱歉啊沈耘秋，”，宿溪急忙绕到轮椅後面，免得他发觉自己面上那不正常的红，

“我···我就是太兴奋了···一时冲动···”

“我知道。”沈耘秋紧紧攥者手里的油纸包，终于想明白心里的那点儿异样是什麽。只是······

“我没怪你，下次注意些就好。”

“哦。”

宿溪莫名失落，推着轮椅上了马车。没一会儿，车夫再次勒起缰绳，马车扬长而去，带起乡间小路上的阵阵风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