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远把他脑袋推倒一边去,权当是调侃。湖边的长椅上,坐着很多对小情侣,时不时有模糊的笑声响在夜色里。
那大爷又哼着首《爱江山更爱美人》回来了,惹得陆清远也跟着轻唱起来:“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
陈安楠顿觉得那大爷害人不浅。
他赶紧打住陆清远逐渐入迷的歌声,说:“小陆,我还想去一趟鸡鸣寺。”
陆清远止住了魔音,问:“去干嘛?”
陈安楠说:“我想给叔叔也求一道平安福,然后再给咱们俩求一个姻缘好了。”
“姻缘就算了吧,”陆清远说,“鸡鸣寺不能求姻缘的。”
陈安楠没明白,问:“为什么不能?”
陆清远没说为什么,反而问:“你想跟我好一辈子吗?”
陈安楠点点头“嗯嗯”两声。
陆清远说:“听话,那咱们就不要去鸡鸣寺求姻缘了,你给爸求个平安就好。”
“好吧。”陈安楠挠挠脸,虽然不懂为什么,但是还是很听话的照做了,因为哥哥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不能去鸡鸣寺求姻缘了。
今年的夏天是真热,才初夏,温度就已经热到了三十多度,太阳高高悬在头顶,照得头发都滚烫,空气闷如火炉,热浪贴过皮肤,残留下夏日的痕迹。
陈安楠才出门没多久,就热得一脑袋汗。
好在鸡鸣寺离玄武湖很近,穿过解放门就能来到那条古旧的大道上,这条路如果四月份来,还能见得樱花铺陈的大道,在当地蔚为一景。
陈安楠按照约定的地点,约莫过了二十来分钟才在解放门下等到了谢溪。
谢溪现在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陈安楠是上了高中才开始拔个子,而谢溪初中就开始长个儿了,他们都在岁月的氤氲中一点点舒展开,只不过完全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展。
谢溪的模样很是周正,都说一方水养一方人,但陈安楠觉得他现在这样子一定是基因的缘故,谢溪朝街头一站,满身的正气,是那种穿着校服也气势浩然的小孩。
相比之下,陈安楠长得就比较可爱了。
他已经比谢溪矮了大半个头,俩人明明同岁,走在街上却跟哥哥弟弟似的,他那对圆圆的眼睛永远是脸上的点睛之笔,弱化了他长相上的昳丽,让五官变得很柔和,是一种不锋利的美。
尤其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毛茸茸的,末梢泛着浅浅的金,乍一看还跟个小孩儿一样。
谢溪一见到好友,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二话不说,先开始倒苦水,首先是解释一番自己为什么会迟到,什么堵车啊,鞋子出门走好远才发现穿错了,迫不得已才回家换的,因此耽误了点时间。
“你那个方向不是坐地铁来的吗?”陈安楠问。
“……”
谢溪挠挠头,只好说:“呃,我爸罚我在家里做卷子,必须做完才给出门,我写得都要起飞了,差点给你鸽了,好在我是紧赶慢赶写完了,今天我请你吃饭做补偿就这么说定了。”
陈安楠诧异:“咋了呀,你现在掉出年级前五百了?”
谢溪觉得好友现在被带的说话都变犀利了:“我们那个年级一共才四百多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