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对女子产生这般这般悖德之念?”
眼前又浮现井方舒的身影,那人在花园中恣意谈笑的模样,与指尖相触时的悸动交织在一起,在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她咬住下唇,贝齿深陷,留下一道浅痕,仿佛这样就能压下那不该有的情愫。
与此同时,井府庭院内,井方舒对月独酌。
她向来洒脱,一身玄色锦袍衬得身姿挺拔如竹,此刻却斜倚石桌,眉峰紧锁。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摇曳,映出她眼底罕见的迷茫。
月华如练,洒在她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平添几分落寞。
“清晏”她低唤一声,嗓音沙哑,唇边扯出一缕苦笑。
“我井方舒纵横商场,运筹帷幄,竟栽在一个官家小姐手里。”
指尖摩挲着杯沿,她仰头饮尽残酒,喉间辛辣却暖不了胸口空荡。
那夜苏清晏仓惶退开的模样,像根刺扎在心头。
数日后,井方舒终是压不住心中躁动,遣人往苏府递了描金花帖,邀苏清晏赏菊。
她立在廊下,指尖轻叩栏杆,眉梢微扬,似笃定那人会应允。
然而,小厮带回的却是一本蓝布封皮的诗集,书中夹着页素笺,墨迹清雅:“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
井方舒接过时,眸中光华霎时黯淡,指尖抚过纸面,仿佛能触到苏清晏战栗的退缩。
她屏退众人,独坐院中石凳,枯守一夜。
秋露浸湿袍角,她却浑然未觉,只盯着那行字,眉目渐渐沉凝。
露重风多,分明是说这世道如铁,容不下她们半分情苗。
“呵,婉拒?”她嗤笑一声,眸光却锐利如刃,“可我井方舒偏不信命!”
次日清晨,井方舒径直登门。
苏府门前,恰逢苏清晏送客而出。
她今日着一袭藕荷色罗裙,乌发松松挽起,簪着支白玉步摇,却掩不住眼下青影。
当井方舒的身影映入眼帘时,苏清晏猝然僵住,手指蜷紧袖口,步摇轻颤,泄露了她的慌乱。
目光相触一瞬,她急急垂睫,长睫如蝶翼般抖动,面上强堆出礼节性的浅笑,声音却细若游丝:“井小姐何事?”
那疏离的姿态,宛若一盆冷水浇下,井方舒胸口刺痛,面上却扯出惯常的朗笑。
“来还书。”她递过一本《商经》,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擦过苏清晏的掌心。
就在交接刹那,井方舒飞快塞入一张字条,指尖温热,触得苏清晏腕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