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们说姐姐是校花,用那种很脏的眼神看她。他们还说我……说我是gay,想跟姐姐当姐妹。”
&esp;&esp;他的语调很平,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esp;&esp;“他们不该那么说姐姐的。姐姐是最好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东西,他们怎么敢……用那种肮脏的念头去想她?”
&esp;&esp;他抬起头,看向雪球那双写满恐惧的眼睛,嘴角那个干净的弧度又回来了。
&esp;&esp;“我只是帮姐姐,把黏在她身上的苍蝇赶走而已。”
&esp;&esp;“我没有做错,对不对?”
&esp;&esp;雪球不敢叫了,只是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身体压得低低的,紧紧贴着地面,瑟瑟发抖。
&esp;&esp;沉垂野的眼神一点点暗了下去。
&esp;&esp;他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esp;&esp;他慢慢地,俯下身,将脸埋进了萨摩耶温暖柔软的颈毛里,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esp;&esp;温热的呼吸喷在雪球的皮肤上,让它抖得更厉害了。
&esp;&esp;“姐姐今天……不让我送她回家。”
&esp;&esp;“她和那个卷毛一起走的,她坐在他的自行车后面,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esp;&esp;“她是不是……也觉得我很烦?”
&esp;&esp;空气里一片死寂,只有一人一犬压抑的呼吸声。
&esp;&esp;良久。
&esp;&esp;他抬起头,用脸颊蹭了蹭雪球的脑袋,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esp;&esp;只是说出的话,却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偏执。
&esp;&esp;“你看,雪球。”
&esp;&esp;“连你都怕我了。”
&esp;&esp;他顿了顿,声音轻柔。
&esp;&esp;“那姐姐呢?她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怪物?”
&esp;&esp;“……没关系。”
&esp;&esp;“怪物……也可以把喜欢的东西,锁起来的。”
&esp;&esp;——
&esp;&esp;玄关的灯是暖黄色的,感应亮起,驱散了她身后的阴影。她换上柔软的拖鞋,将书包随手放在鞋柜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esp;&esp;“我回来了。”
&esp;&esp;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昏黄,将整个空间勾勒出一种安静而温暖的轮廓。
&esp;&esp;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薰和纸张的味道。
&esp;&esp;秦奕洲就坐在那片光晕里。
&esp;&esp;他穿着一件舒适的灰色羊绒衫,摘下了白天在检察院里那副显得过分锐利的金丝眼镜,正靠在单人沙发里,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法律典籍。
&esp;&esp;听到她的声音,他抬起头,眼角的线条温和地向上挑起。
&esp;&esp;“小乖,过来。”
&esp;&esp;秦玉桐走过去,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陷进了他对面的沙发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esp;&esp;她把脸埋在柔软的抱枕里,闷闷地不想说话。
&esp;&esp;秦奕洲没有追问。
&esp;&esp;他只是放下书,起身走到吧台,倒了一杯温热的牛奶,用白瓷杯装着,放到她手边的茶几上。
&esp;&esp;“先暖暖身子,”他说,“晚上风凉。”
&esp;&esp;温热的奶香飘进鼻腔,秦玉桐终于抬起头,捧起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
&esp;&esp;牛奶的温度顺着喉咙滑进胃里,驱散了盘踞在四肢百骸的寒意。
&esp;&esp;秦奕洲重新坐回沙发,双腿交迭,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身上,带着一种无声的询问和等待。
&esp;&esp;他从不逼她,给她足够的空间和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