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千桃迟迟没有反应。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僵在原地,哑声:“你别怕孤,你若不想跟孤走,孤便遣人到王府护着你。”
傅明礼以为千桃也是心悦于他的。
若非如此,前世她怎会毅然决然地为他挡下柏烬的致命一剑?
可今日,傅明礼忽然意识到,千桃如今似乎……还没有那样喜欢他。
他苦笑。
也是,没有未来记忆的那个他,拒绝千桃,狠心让千桃吃闭门羹。一桩一桩,他又如何祈求千桃能原谅他?
千桃悄悄审视傅明礼。
打工人的直觉告诉她,傅明礼如今无比无比的真挚,无比无比的……害怕失去。
千桃指尖掐在一处。不明白对方怎么会爱上原主,也不清楚他的前世都发生了些什么。
而傅明礼垂下眼眸,声音在昏黄烛火下格外清晰,他眸里映着千桃,低低道:“孤不会强迫你,今夜,孤在北苑等候,你来,孤带你去大漠。倘若你不来……孤亦会护你周全。”
倘若千桃不来,赐婚的圣旨,必定在五日内送达长安。傅明礼退而求其次地想,他只要能护千桃周全就好,至于她喜不喜欢他、嫁不嫁他,那都是他的奢望。
千桃舔舔干涸的唇瓣,装模作样为他着想,实则是变相拒绝:“殿下只管安心去大漠征战,我若跟了去,岂不是会成为殿下的累赘?”
傅明礼失笑,他今夜似乎已将正人君子四字发挥到极致:“怎会。你若不愿,孤不会强求。”
很不合时宜的,千桃自心底升起种渣女般的罪恶感。
她无法回应傅明礼,原主也不会回应傅明礼。
从某种角度看,其实她不该产生罪恶感的,先前拒绝虞千桃的是傅明礼,现在跑过来追求的也是傅明礼。
好马都不吃回头草呀。
更何况是她这样的优……嗯,良好女配工作者。
夜已深,傅明礼后又命人抬轿送千桃回去。
——
没人发现,北苑,有人着一袭黑衣隐匿于屋顶。
柏烬将瓦片轻轻掀开,他瞧看了好一会儿。漠无表情地来,又漠无表情地走。
这几日,傅明礼没有放弃暗杀他。
只可惜,对方即将启程前往西北大漠,大漠战事吃紧,傅明礼忙得自顾不暇,对付他时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叫他诧异的是,傅明礼对他抱有极大敌意。
是因千桃,还是因傅明礼察觉他在长安养精蓄锐、供养精兵……
今日北苑一行,他猜想,多半是因着千桃。
即便如此,柏烬仍旧做好最坏的打算,不敢掉以轻心。
他一面想,一面往年娇在的屋子过去。
他已有数日不曾见过年娇。明日她便要跟随傅明礼前往大漠,路途艰辛遥远,他为年娇备了些她会用上的东西。也算是对她曾经多次搭救的报答之一。
翌日,傅明礼清早启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