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好了,路上半日你们肯定也饿了,先吃午食,吃过午食,你可要帮我一块准备今日的年夜饭。”林书晚知晓她还要否定自己,无奈笑着打断她的话,见她还有些迟疑,只好接着道,“就算你不饿,两个孩子也饿了,先吃饭吧。”
话已至此,娟娘自然不好再多说旁的,只好点头应是。
不过片刻,几个娃娃就叽咕叽咕笑着从后门口钻了进来,围着边上专门给几个孩子的矮桌坐了一圈,眼巴巴地盯着桌上的馄饨,只等大人桌动筷,他们就要大快朵颐。
好在并没有让他们几个等太久,林书晚那桌的宋老就端起碗,先吃了起来,虽说他朝食吃了不少,一个上午过去,再加上这猪油的浓香,跟一颗颗圆滚滚漂浮在汤面上的馄饨,也实在是忍不住了。
一口下去皮薄馅大,肉汁充盈,随之而来的还有虾皮的鲜味,皆让宋老满足地眯起眼睛。
再看那几个小的,捧着比脸还大地碗,埋在其中,正吃得欢快。
◎少年红红的脸颊好似在诉说着心中的欢喜◎
午后,阴沉了半日的云层终于被阳光刺破,姜婉好不容易把两间宅子都收拾赶紧,贴上了各色窗花,甚至连两座院子之间的小门上都贴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
大抵是忙碌了整个半日,阴湿寒冷的天气,姜婉额头竟也布满细密的汗珠,她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抹去额头的汗珠,目光逡巡扫过四周,两座小院干净整洁,尤其是隔壁那座院落里头的小池塘,池水清澈,隐约之间还能瞧见里头几尾甩着尾巴的锦鲤。
谨哥儿捧着晨起林书晚烤的红豆包,领着三个娃娃就往隔壁院子里头钻,一边跑着口中还在嚷嚷着,“今日源哥儿跟着周叔周婶去庄子了,估摸着过两日才回来,我们去江哥哥的院子里头喂鱼吧。”
话音未落,人就一溜烟从小门窜了过去,捏着红豆包撕成小块,刚巧四人一人分了一小块,就这么扒拉在池塘边,一点点揪着红豆包往池塘里头丢,没一会,那几尾锦鲤就从池塘深处游了过来,阳光透过枯枝,光影斑驳洒在锦鲤身上,游光闪烁。
“这鱼好漂亮,我跟阿爹去海边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鱼!”福哥儿伸长了脖子,盯着池塘中不停抢食的锦鲤,感叹道。
闻言,谨哥儿下意识挺起胸脯,好似福哥儿夸得是自己一般,与有荣焉道:“那是,这可是锦鲤,是江哥哥花了重金买回来的,听阿姐说这鱼能招财呢!”
“这么厉害!”福哥儿同玉姐儿两人捧着小脸,崇拜地望着谨哥儿。
站在一旁的安姐儿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倒也没有戳过他,只是低声叮嘱几人离池塘边远些,那石头上长了不少青苔,滑得很。
于是下一秒几个娃娃就乖乖巧巧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安姐儿点头,才停下步子。
可这样,距离池塘就有了一段距离,谨哥儿眼珠子一转,从手头的红豆包撕下一块,手上使足了劲往池塘里头丢,一边笑着开口,“我们比一比谁丢得远如何?丢得最远的,今日可以多吃一块我阿姐做得蛋黄酥。”
此言一出,除了安姐儿,李贵家的两个娃娃,争先恐后揪下手中的红豆包,使出了吃奶的劲往池塘里头丢,于是小池塘稀里哗啦就像下雨似的,红豆包的碎屑落在池塘之中,里头的锦鲤都吃不过来了。
直到姜婉收拾好要送去崔府几家的礼盒这才赶来阻止这场闹剧。
“好了,可别再喂了,再喂这些鱼可就要撑死了。”姜婉探头瞧了眼池塘里头肚子滚圆的锦鲤,赶忙唤来惊鸿,把里头剩余的碎屑从里头捞出来。
“鱼怎么会撑死呢?它们吃饱了自己不会停下来吗?”谨哥儿诧异地开口。
这话倒是把姜婉问住了,她沉默了好半晌,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在没走几步就瞧见了江昱枫,她飞快往前走了几步,“郎君,你快同他们说说为何这鱼会撑死。”
江昱枫愣了片刻,才笑着道:“这个缘由,我也是听你们阿姐说的,因为啊这鱼记性比较差,只能记住一息之前的事情,所以啊不记得自己吃过饭,只要瞧见吃得就会一直不停地吃。”
“原来如此,阿姐可真厉害。”谨哥儿恍然大悟,更是孺慕地望着正躺在竹椅上晒太阳地林书晚。
“好了,谨哥儿无事,随我一块出门去给那些同我们交好的人家送礼吧。”姜婉瞧着摞得整整齐齐的木匣,一把拉住从自己面前跑过的谨哥儿。
话音一落,谨哥儿顺手拽住剩下三人,于是等到跟姜婉出门时,除了青芜身后还跟着四个小萝卜头,一人手里还拎着一只竹篮,里头除了蛋黄酥,还装了好些林记酒坊酿得葡萄酒。
酒瓶用得是江昱枫送来的,瓶颈用红绳系着,上头还贴着红纸,另外里头还塞了不少昨日秦娘子做猪肉松时,烤得猪肉脯,胭脂色的肉脯切成四四方方的薄片,用油纸包着放在竹篮中,甚至连竹篮上都用红绸扎着,显得十分喜庆。
考虑到郑家还有王家,家中有老人,林书晚还特意又多放了些蓬松暄软的红豆包,圆圆的成人巴掌大小,装在用竹篾编成的小框中。
“阿娘,让惊鸿送您去吧,”林书晚站起身子。
“对啊,姜掌柜城东过去有些距离,而且东西多,分量重,正好马车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就让惊鸿随你们一块去,到时候他还能帮着一块把东西搬下车。”江昱枫顺着林书晚的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