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不闻面色不动,一看便是早有预料。
她单手拎着般般的後颈皮,笑眼弯弯地劝道:“老实答话,不许丢人。”
烛照身子一缩,敏感不已,不知为何先前隐去的毛绒耳朵,再次冒了出来。
衆人见怪不怪,可才来的阿醴却是略显讶异地打量着这只猫耳人身的……
许是怕在文玉等人面前失了威严,烛照赶忙两手捂住耳朵,也随之收敛了原先的嚣张气焰,“从前我曾途径此处,这回……这回不过是……一时兴起,暂住几日。”
勉强算是对得上。
将信将疑之下,文玉将视线投向一旁的不闻君。
赵不闻同文玉点点头,般般这倒是没说谎,他除了财神殿还能跑到哪儿去?自然也就只有曾经来过的後春山了。
合理。
“便是任由你住了。”文玉不同他计较这个,指着紧闭的门扉盘问道,“可你为什麽在江阳胡乱抓人?还关了这一屋子。”
“抓人?本君没有抓人!”烛照的怒意转变为疑惑,似是听见了什麽不得了的话一般,“本君是救人好不好?”
这话可不是随便说得的,关乎江阳之乱的真相。
文玉自然慎之又慎,更何况此处有不闻君坐镇,她倒也不怕这烛施明会说假话。
“救人?”但文玉还是无法轻易相信烛施明,紧紧追问道,“救人为何不将人放还家,而是扣在衔春小筑?”
“我绝不是无处可去!”话说出口,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人家问的是什麽?他答的是什麽?答非所问,岂非是不打自招?
可是事已至此……
烛照不免有几分心虚,忍不住偷瞄着赵不闻的神色,
“只是行至江阳,见此处妖魔横行丶百姓流离,这才在山中暂留下来。”
文玉的目光在不闻君与烛施明之间来回扫视。
这两人一个在山下冒着朔风冬雪苦哈哈地设计重逢,一个生怕不被找到特意选了从前来过的地方。
真是般配得很丶也登对得很。
只是眼下文玉没心思打趣二人,这个话说一半的烛施明就够让她头痛了。
“然後呢?”文玉暗暗咬牙,极力忍耐着。
烛照好不容易将耳朵按将回去,正庆幸时被文玉一问,便气鼓鼓地接着说道:“江阳府乱七八糟的,什麽小妖小怪也想来划一块地盘。”
这倒与知枝所言大差不差,文玉不动声色示意他继续交代。
“更有甚者,竟想在这後春山中占山为王?”烛照不屑地呲了一口。
求仙问道,不走正途,却想着吞噬同类或是欺凌凡人,真是令人不齿。
烛照瞥了一眼文玉,想起先前用饭之时与她说过的话,“此处的山神庙我去看了,是你师父句芒君。”
句芒君与文玉的事,他大概听阿闻提过几次,无非是句芒君收徒那时候闹出的动静,至于後头的他倒并不十分清楚。
提起句芒,文玉的反应明显不同寻常,敏锐的目光扫将过来,不肯放过一丝线索。
被她的眼神瞪得心发慌,烛照不自觉地往赵不闻身侧靠了靠。
“虽不知他为何疏忽至此,自己的洞府都管不好。”
说这话的时候,烛照就像一只纸老虎,心里也忍不住阵阵发虚,生怕文玉扑过来给他两拳。
“我在山中横竖无事,顺带手便将那些杂碎处置了。”左右他也无事,就算作借住山中的报酬,“可救回来的人却无处安置……”
“安置?”文玉不赞同地蹙了蹙眉,反驳着烛施明,“何须你安置?放还家让人家与亲友团聚才是正经。”
如若不然,便会像现在这样,江阳府天翻地覆丶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