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什麽啊?”烛照不耐烦地打断文玉,看白痴似地横了她一眼,“若像你说的放还家,恐怕还没进城便被旁的妖怪又抓走了。”
“倒不如先在山中暂避。”赵不闻拍了拍般般的後颈皮,安抚地接话道。
烛照果然受用,面上的神情也软下来,就连话音也温柔了许多,“正是如此,更何况——”
“我又没亏待他们,好吃好喝地供着,那鸡汤你和你那小郎君不是也喝了?”可是掉头过来,他对文玉便又是一副拷问的样子。
他言语间,眼神也没闲着,在文玉和太灏身上转来转去,一副打趣的模样。
这文玉方才与帝君一道进山,如今却又和郁昶那条臭长虫站在一处,言行动作间亲密默契,反倒对前者不理不睬丶仿若不识。
奇哉!怪哉!
对于某种东西来说,光明正大他毫不稀罕,若有似无他奉为……仙品。
似乎对自己的推测很满意,烛照忍不住“啧——”了一声。
文玉凝眉不语,目光沉沉地看着眼前这只越来越放肆的大花猫。
郁昶说的没错,烛施明确实很欠收拾。
“怎麽样?本君手艺如何?”烛照越说越起劲,似乎忘了眼前的两人谁也不是好惹的。
澹青看出他的揶揄,当即呵斥道:“谁许你胡言乱语!冲撞帝君!”
“诶!可不是我!”赵不闻似笑非笑,可话语间又毫无责怪的意思,反倒有些像是为赵般般作保一般,“般般,勿要冒犯帝君。”
“你——”澹青气急,可又不好如何与赵不闻争辩。
倒是作为事主的太灏,对烛照的挑衅干脆懒得搭理。
他与文玉倒也不是全无默契,一个默不作声,一个岔开话题。
“那些作乱的小妖,现在何处?”文玉上下八百辈子的耐心,都在此刻给了烛施明一个人。
“全叫我关在你师父的梧桐祖殿洒扫庭院。”烛照眉梢一扬,更是得意无比,“如何?本君够意思罢?”
文玉眉心一跳,懒得同烛照计较。
梧桐祖殿是师父的庙宇,不是他关押妖邪的地方,看来她还需得上山一趟才是。
烛照却是不依不饶,嚷嚷着非要文玉答话,“你师父那梧桐祖殿香案上的灰快有本君高了,也就是本君大发善心,遣那些小妖收拾打理。”
“你不谢本君倒也罢了,竟还挥扇打人?”烛照瘪瘪嘴,委屈地同赵不闻贴在一处,“她简直恩将仇报丶欺人太甚!”
文玉顾不上理睬烛照的抱怨,她好奇的是,方才烛照说梧桐祖殿不再灵验,如今又说香案上的灰有半人高……
梧桐祖殿是不是真的出了什麽事?会否与师父散去的五分神识有关。
思绪纷乱间,文玉心中一团乱麻。
她不能再耽搁,得早些处置完中洲之事回去复命,才能知道师父的避而不见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既然眼下那些小妖的去处明了,屋内百姓的来路也清楚,那麽只剩下……
“文宝和赵奇瑛不在此处。”文玉猛地擡头,目光如炬地看向烛施明,“说!人呢!”
见她动了怒,郁昶眉头一皱便要与烛照交手,他倒要看看这位大名鼎鼎的中路财神赵不闻能护烛照这家夥到几时。
烛照也不是好相与的,他的性子本就如同炮仗一般,哪里受得了文玉这样的质问。
“什麽人?你就来问我?”他囫囵回了文玉的话,撸起袖子就往前冲,势要与郁昶论个长短丶分出高低。
这回文玉不再阻拦郁昶,冷眼看着两个人赤手空拳地打斗,渐渐地烛施明便落了下风。
虽不知为什麽谁也不动用法力,可般般是该长点教训,赵不闻偷偷摸摸地舒出一口气,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文玉闭了闭目,按住自己狂跳不止的眉心,“今日上山的小姑娘和一个与她相差不大的少年,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