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他看,这位太灏帝君兴许真与姑姑有什麽渊源也……说不准。
听了这话,沈璧和闻良见选择按兵不动,衆人也都随之安静下来。
似乎没那麽吵了。
太灏闭了闭目,任由自己沉浸在这场幻梦当中。
在他成神的千万年里,一直克制着丶清醒着,可他此刻趴在小玉肩头,他才突然明白——
其实人生,何妨一醉?
唇畔是满足的笑意,可眼角却有泪珠滑下,他的纠结丶扭曲混杂着,几乎要将他撕裂开来也不罢休。
点点热意顺着发丝没入文玉颈间,她顿时身子一僵。
“小玉。”耳边传来他的呼吸,文玉听见他说,“我是宋凛生。”
说这话的时候,不光是文玉,就连太灏自己也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
他是……宋凛生吗?
在小玉心中,他到底是谁呢?
可若是小玉喜欢的话,他愿意做宋凛生丶愿意……只做宋凛生。
“我去幽冥府寻你……”
“澹青。”
忽然回过神,文玉当即开口打断了他。
不知道为什麽,她有预感,接下来的话不是她愿意听到的。
被叫住的澹青从苏见白等人的包围中脱身出来,可刚一看见文玉面上的神色,便赶紧後退了三步,径直撞上了後头跟上来的人墙。
“你家主人喝醉了。”文玉凝眉看去,不知他躲什麽。
一向有些呆愣的澹青此刻脑筋却转得飞快。
“文玉君!你不是想赶我们走罢?”
主人既……那他就……
横竖前头做了那麽多事情,也不差这一件。
要是主人早同他说一切为了此刻,那他还能拦着不成?
“主人是喝了你那陈年佳酿才如此的,你得负责任。”似怕文玉辩驳,澹青梗着脖子吵嚷道。
横竖他也没什麽好形象,就当为了主人,他也豁出去了。
文玉眉心微拧,倒不急着与他吵嘴。
而後头的宋濯就不会同他客气了,“瞎说什麽?来人!请这位……请他出去!”
他说不出什麽失礼的话,听起来气势也弱了三分。
澹青压根不放在心上,只仍旧盯着文玉,扬言道:“否则——”
“否则,上春神殿状告我?”文玉偏了偏头。
这话她并不陌生,从前她常常用这句话搪塞旁人,就比如……
文玉垂眸瞥过正靠在她肩头的太灏。
其实那时候她不是搪塞他,只是与他置气……
不知内情的澹青面色一僵,她怎麽知道自己要说什麽?
“差不多罢。”澹青讪讪道。
不知是他沉睡多年东天庭变了天,还是句芒上神的春神殿向来如此,文玉君的一言一行还真是与他那个时候的小仙使大不相同了。
看他鬼头鬼脑的样子,文玉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擡手便要将太灏还回去。
“嘶——”不知怎的,太灏肩头一缩。
文玉的心顿时悬起,赶紧垂头看过去,衣袖拂动间她翻起太灏的手,“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