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兰嘲道:“怎麽?心疼了?”
云笙蹙着眉,脑海里忽闪过一个念头,她紧紧抓住阿喜的手,想嘱咐几句,却已经迟了。
只听那谢玉兰道:“动作都快点,给我进去搜。”
云笙与阿喜张开手臂,挡在房门前。
“这是我的屋子,大娘子凭何无缘无故带人来搜?”
“你的屋子?你的屋子也是侯府的屋子。给我撞门。”
粗壮的婆子们一听谢玉兰吩咐,当即将云笙主仆推到一边,用力几下,门便被撞开,瞬间蜂拥而入。
她们似来打劫的盗匪,一群人进去後从云笙的床褥到各个箱笼,全被掀过。
云笙双腿发软,忙与阿喜去阻,却听一婆子喜气洋洋道:“大娘子,找到了找到了。”
“我的个乖乖,这可真是伤风败俗。”
“可不是,她一个未婚的娘子,屋里怎会有避子的药材,我老婆子可见过这害人的东西不少,一闻便能闻出来,保准错不了!”
“还有这里衣的款式,一看便知是男人穿的!”
“老天爷啊,她个乡下破落户,哪里这麽好的药和簪子,莫不是偷了府上贵人的,这……这手脚啊还真是不干净!”
云笙屋里的东西被翻了个天翻地覆。
阿喜气的浑身发抖,骂道:“狗眼看人低的老货们,就你们的脏手也配碰这些儿金贵玩意,你们知不知道这是谁送的?”
云笙勉强站住,她拍了拍阿喜的手,哀求着冲她摇头。
她现在已经与谢清远没关系了,便是私下与男人不检点,也不过是品行不端,谈不上私通一事。
若将谢湛扯进来,云笙想走的路便彻底堵死。最要紧的是谢湛现下不在府上,她不知谢老太君面对这麽一个妄图“攀附”他好孙子且有过未婚夫名声不好的女郎来说,她会有什麽下场?
会不会趁着谢湛不在便私下将她处置了?
云笙不想死。
经过温姨娘一事,她对这位表面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太君不抱有任何期望。
云笙眼皮颤了颤,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趁着此事将她撵出府,那也是好的。
待谢湛回来,她再与阿喜私下联系着,总之她现下不敢赌。
云笙抹了把泪,没人会站在她这边的。
阿喜身子一颤,也後知後觉反应过来,白管事跟着侯爷出府了,现在连个能做主的人都没。
侯爷呢?他既已要了云娘子,却不肯给她个名分,莫不是从未想着纳云娘子为妾?
此事若被她捅出来,逆了侯爷心思,她也没甚好果子吃。
阿喜同情云娘子,却不敢为了她赌,她若被侯爷撵出侯府,家里便要跟着她喝西北风。
只她也得想个法子叫人给侯爷递个信,她只能帮云娘子到这里了。
几个婆子还在七嘴八舌。
比谢玉兰还先进来的是钱婆子与谢清远。
後者倒退几步,脸色极差,谢清远难以置信地盯着桌案上婆子们搜出来的一堆东西,倏然上前胡乱翻着。
钱婆子则憋红一张脸,怒火冲天,指着云笙骂:“好你个骚蹄子,你竟然敢背着我与远郎偷汉子,你要不要脸呐。快说,你偷的野男人是谁?真是个不知羞的贱人。”
她擡手,便要往云笙脸上呼巴掌。
云笙仰头看她,头一回没有站着任由她打骂,她伸出手臂,将钱婆子撞出去几步远,愤愤道:“我的事早与你无关,上回我们便两清了,你不知吗?你以什麽身份来指摘我?我没有你这样的娘。”
没有你这样卖女儿的娘,云笙无声看向她。
钱婆子不料云笙敢反抗,一个不察肥圆的身子跌坐在地上。她气的捶胸顿足,忙唤着谢玉兰:“这个忘恩负义不知廉耻偷男人的东西,大娘子定要将她赶出去。”
谢玉兰胸有成竹道:“自然,府上出了这等事,我定是要禀到祖母与母亲面前。”
“笙娘,你告诉我,这都是假的对不对?你那里衣是给我做的。”
谢清远红着双眼,跌跌撞撞去扯云笙。
云笙面容平静,忽地轻笑出声:“你的尺寸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