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妙计。”老妪恭维着。
谢老太君叹道:“这几个不争气的,总是叫我操不完的心。我的儿孙们,若个个都能如行知一般,便是现下老天爷要我的命,我也没什麽放心不下的。”
老妪忙又宽慰几句。
云笙被关进了柴房,里头灰扑扑的,她呛得咳嗽两声,擡头看去,四面角落里挂满了蜘蛛网。
两个粗壮婆子将她推进去後,外头的门便落了锁,两人嗑着瓜子,絮絮叨叨说着难听话。
云笙抿唇,她寻个干净地坐下,只盼阿喜能明白她的意思。
晌午的日头越来越晒,外头婆子们的说话声也渐渐没了音儿,云笙蜷缩成一团,她双眼无神地抱膝,哭都哭不出来。
路是自己选的,她早想过或许会有这麽一天。
砰砰砰——
後头的窗户轻轻响动两下,云笙眼睛一亮,她托着发麻酸软的两条腿,凑到窗户边。
破纸糊得窗户破了个大洞,阿喜那张脸出现在眼前。
她脚下踮着好不容易搬过来的石头,双手艰难抠在窗户边上,哽咽道:“娘子,您受苦了。”
说着阿喜便从怀里掏出个白面馒头,递过去道:“小厨房那些人踩高捧低的,不许我给您送饭,我便只偷拿了个馒头出来,娘子凑合着吃些垫垫肚子。”
云笙红着眼:“多谢你阿喜。门口那两个婆子呢?我听见她们没了声。”
“两人刚吃过饭,坐在地上打盹呢。”
时间不多,云笙不敢再问别的,只道:“我现下被关在这里,也不知道老太君何时放我出去。我想托你寻个仆从,去给侯爷递个信。”
阿喜点着头:“娘子放心,这事我一早便去办了。”
侯爷让她在云娘子身边伺候,本就是要事事禀报的。这般大的事,她哪里敢隐瞒拖着?
云笙除去说谢也不知还能对阿喜说什麽。
前头两个婆子处传来些许窸窸窣窣的动静,她忙低声道:“我自个儿没事的,你快些走吧,免得被人发现。”
阿喜吸吸鼻子,哎了一声。
馒头已经发凉发硬,云笙也毫不在乎,没有水,她艰难地吞咽着。
日头西斜,天边被暮色吞噬,柴房里黑漆漆一片,旁边高堆着的木柴里隐约有东西在窜来窜去。
是老鼠。
云笙身子发抖,将自己抱得更紧。
昏昏沉沉间,一声巨响的踹门声让她清醒几分。
两个婆子去了趟净房,尚未走近便远远瞧见有个男人的身影。两人打个激灵,忙兴奋喊道:“快,快来人呐,奸夫在此,抓到奸夫了。”
只想着立功的两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然一把利剑倏然架在她们脖子上,瑟瑟发抖的两人就着月色看去,待看清来人那张凌厉的脸时,显些没吓得晕过去。
“侯……侯爷,怎麽是您?”
“开锁。”
两人哆哆嗦嗦还在发愣,谢湛似是没了耐心,一剑便将门劈开两半,摇晃两下,厚重的门板塌开。
他收回剑,提步入内。
云笙缩在墙角里,蜷成一团,可怜极了。
谢湛沉着张脸,眉心狠狠一跳。
他大步上前,快速解去身上外袍披到云笙肩头,旋即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抱紧本侯。”
云笙擡擡厚重的眼皮,看他一眼,旋即晕倒在他怀里。
谢湛将人搂得更紧些,脚上步伐匆匆。
门外的两婆子已经看傻了眼,完了完了啊,那云笙偷的野汉子竟然是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