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为帝
一月後,睦宁宫里扶摇靠在软榻上,看宋尘宇批阅奏状。
窗外花儿开了,香气漫进来。
"今日早朝,右相提议。
我虽已成年,但为强调“新君肇始丶万象更新”,特建议给我行冠礼。"
宋尘宇放下朱笔,
"我准了,三日後。"
扶摇低头整理着婴儿的小袜子,
“你马上要做君主的人,为何还总是我,我的?”
宋尘宇眸光低垂,坐到她的身边,
“不管我是谁,我都只是你的宋尘宇。
所以在你面前,永远都只是我。”
他俯身握住她的手轻吻了下,
"等过些日子,我会为你准备封後大典。
太医说你气血亏得厉害,至少再养两个月。
到时候,我要让全天下看看,他们的皇後是怎样在血火里护着江山的。"
扶摇笑了,眼角盛着光,
“你知道,我不在意的。”
她擡头看他额角的纱布,已被小心换成更淡的素色,
“其实,我早知道了。"
"知道什麽?"
他擡眉。
"徐泾说,你为了不让我忧心,剪了半幅战旗裹伤口。"
她指尖抚过他眉间的川字纹,
"傻不傻?
我既嫁了你,你的伤,便是我的伤。"
宋尘宇将她揽进怀里。
窗外梅香浮动,远处传来小皇子的笑声。
他知道,有些伤口永远不会愈合,但因为有她在,那些疼痛都成了甜的。
三日後,晨雾未散,大庆殿内蟠龙柱间悬着素帛白幡。
父皇丧期未过,新君冠礼便在这半哀半肃的氛围里举行。
宋尘宇立在东房内,由礼官为其梳发。
铜镜里映出一张清瘦丶略显成熟的脸。
额角纱布已换成月白色绢布,隐在黑发间。
昨日太後遣人来送了支金簪,附信道,
“冠礼需正冠,这簪子是我在你出生後便准备的,该派上用场了。”
他摩挲着簪身刻的“守正”二字,指节微微发紧。
当他还是封尘宇的时候,原本为他准备的成人礼因为封印及封尘朗的离去而搁浅,这次也算是一次补偿。
“吉时到!”
司礼官的唱声穿透晨雾。
宋尘宇换上玄色兖冕,十二章纹在烛火下流转,日丶月丶星辰喻照临天下。
腰间茄袋依然挂着,因为那是他的扶摇的心意。
他步出东房,踏上丹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