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二哥。。。。。。”骆孤云一闭眼,便会想起那晚和月儿在马背上狂奔,一回首看到易寒倒在血泊中的情景。易寒活着,他是高兴,可是想着那样一个爱武成痴的人为救他成了残疾,心中难免酸楚。
天已大亮。易水连赶了几天的路,又把事情说清楚了,心头大石放下,自去客房歇息。
骆孤云回到南院,萧镶月已经起床,正在洗漱。
“月儿昨晚没睡好麽?”见萧镶月眼底有些血丝,骆孤云扶着他的脸道。
“嗯,月儿睡不着。”萧镶月老实回答。澄澈无邪的眼睛望向他,开口就问:“云哥哥要走了麽?”
骆孤云一震,月儿心思细腻敏感,剔透聪慧,已猜到易水此来的目的。不想让月儿心生芥蒂,又不能对他有丝毫隐瞒,字斟句酌,答道:“大哥是想让我随他去军队。可是哥哥怎麽舍得离开。月儿放宽心。哥哥不会走的。”
“可是月儿觉得云哥哥该去。”萧镶月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声音低低的,却很清晰。
骆孤云又是一震。抚着埋在胸前的头,柔声道:“等月儿大一些罢,大一些哥哥带着月儿一起走。”
骆孤云原来打算的是等萧镶月十六岁,成年了,便离开去报仇。报了仇若还活着,就回来找月儿。现下易水的意思是即刻就要走。他心里便有些乱,月儿还未满十四,身体又弱,即便仇人已死,没了大的凶险,但军营混乱,前途未知,带着一起走也不合适。要丢下月儿,他又是万万不舍,一时陷入两难。
当晚,骆孤云率李庄衆人给易水接风洗尘。酒酣宴散,俩人回到南院。萧镶月端坐在榻上,叫住他,一本正经地道:“云哥哥,月儿有话和你说。”见骆孤云看向他,抿抿嘴继续道:“我问过易水大哥了,如今军队需要你。易寒哥哥为救我们,落了残疾,也在等着你。云哥哥满腹韬略,军队才是施展才能之处。若是为了月儿犹豫,大可不必。月儿在庄子,有春姨丶师伯照顾,云哥哥尽可放心。月儿想和云哥哥一起,可是自知去了也帮不上忙,只会让云哥哥分心。月儿会照顾好自己,安安心心在庄子等着云哥哥。若你实在不放心,先去安顿好了,再回来接月儿也行。”
萧镶月很少一次说这麽多话,说的时候一板一眼,字字清晰。说完後又觉自己太严肃,脸有点红,略带紧张地看着他。骆孤云又惊又喜,他的月儿长大了,一番话严谨慎密,显是经过深思熟虑。看着小大人模样的月儿,感慨万千,把人紧搂在怀里,良久无言。
既决定要走,骆孤云这两日便忙碌起来。使人拉来几大车栗木,用艾草熏制了一批木炭储存。还教会板凳爹熏制木炭的法子,嘱咐他如果不够了就再制些。又找来一个木匠,在房间里比比划划,做了个可以冲水的恭桶。萧镶月怕黑,又不喜欢在房间里放恭桶。偶尔想尿尿,哼唧一下,骆孤云便会连人带被子裹起来,抱到地方,再掀开一点。有时候萧镶月半睡半醒,还要帮他扶着小鸟,尿完了再把人抱回去。有一晚可能是水喝多了,起夜两次。第二日骆孤云便用黄芩党参炖了羊肉,给他补补肾气。萧镶月皱眉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羊肉汤,有些奇怪,作甚又要吃这难吃的药膳?骆孤云说你昨晚起夜两次,许是肾气虚了,给你补补身子。萧镶月大呼冤枉,说他昨晚根本就没有尿。骆孤云哑然失笑,原来这小东西压根就没醒!因此要离开,第一想到的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和木匠研究了半天,终于做成了一个可以冲水的机括,用碗口粗的竹筒连接到屋外,解决完一按机括,秽物便可冲到外面。大功告成的时候,他觉着自己简直是一个天才。
午後。护庄队的小夥齐聚院坝。骆孤云带着易水和大家见面。
听说少爷要去军队,弟兄们都想跟随。人贵精不在多,再说庄子也需要人保护。骆孤云决定只带上李二虎等几个得力手下随行。程晋很羡慕,也想跟去。骆孤云对他道:“你留下来,有空多陪陪月儿,好生看着点,别让月儿被人欺负了。”程晋拍着胸脯:“少爷放心!有我阿晋在,方圆几百里能欺负小少爷的人还没出世呢!”
易水看着这些精壮小夥,笑道:“三弟果真是天生将才!你这支队伍队容整肃,弟兄们士气高昂,兵强将勇。我瞧着比那正规军还要厉害几分!”
萧镶月坐在屋檐下阴凉处,目光追随着骆孤云,神情满是骄傲。
时下春暖花开,漫山遍野都是野花。板凳手里拿着一个花环,乐颠颠地跑到他面前,举起花环炫耀:“月儿,好看吗?我自己编的!”萧镶月赞道:“真好看!”
“月儿戴上更好看!”板凳边说边把花环套在他头上。
正在和弟兄们谈笑的骆孤云,听到板凳的呼救声,回头一看,惊见萧镶月捂着胸口,表情痛苦,像一条缺水的鱼,张大口无声地喘气,身子向地上软去。板凳拽着他的手臂,急得大叫:“小少爷!小少爷!”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将要倒地的人,看到掉在地上的花环,喝道:“月儿不能接触花粉,你不知道麽!”
板凳抽泣着:“我。。。。。。我一时高兴,就忘了。。。。。。”
“赶快去让你娘烧锅滚水。”骆孤云厉声吩咐。
萧镶月刚刚还憋得通红的脸因为缺氧已变得煞白,骆孤云又疼又急。将他平放在椅子上,顾不得衆目睽睽,双膝跪地,俯身覆上他的唇,大口地渡气,反复多次,萧镶月才缓过些来,虚弱地道:“月儿没事,不怪板凳。。。。。。”
易水皱眉道:“月儿的身体还像小时候一样弱麽?”
见萧镶月缓和了些,骆孤云松了口气:“月儿身体已好了很多。只是小时候那场肺炎落下了病根,吸到粉尘就会胸口憋闷,呼吸不匀。加上天生体质对花粉过敏,才会导致如此。”
春妹烧好了热水,骆孤云抱着萧镶月回到南院,沐浴更衣,全身上下连指甲缝都清洗了一遍,才将仍然虚弱的人放到床上。看到他雪白的胳膊上起了些红红的疹子,又是一阵心疼,取出常备的药膏,细细地涂上。
一通折腾,骆孤云又开始不放心起来。月儿在自己眼皮底下都出了状况,若是不在跟前,还不知会怎麽样。。。。。。见他睡着了,拿起纸笔,思前想後,将萧镶月日常禁忌的食品,禁忌接触的物品,需要注意的事项,爱吃的菜品,不喜的食物,春夏秋冬不同季节要特别关注的事宜,容易犯的病症。。。。。。一一注明,洋洋洒洒写了十几页。心想还得多誊抄些,常和月儿接触的人都得有一份。
下个月就是萧镶月十四岁的生辰,骆孤云又犹豫,要不等过了四月初一再走。才刚提了一下,便遭到他的坚决反对:“云哥哥,军队需要你!大家都在等着你!你若为我一人耽搁,月儿怎会安心?”末了还破天荒地威胁了一句:“若云哥哥再这样,月儿就不理你了!”见人被惹急了,骆孤云连忙安慰,也是宽自己的心:“月儿不急。。。。。。哥哥听你的。最多一年,不。。。。。。最多几个月,便回来接你。”
四五日後。一切安排妥当,护庄队也重新选出了头领。骆孤云平素为人豪侠仗义,有受过恩惠的,有些交情的,听说他要走,各种饯行酒,辞别宴,热闹了好几日。想要安安静静和萧镶月呆会儿都不行。
护庄队的弟兄们也是万般不舍,骆孤云体恤下属,宽严有度。弟兄们不仅有月例饷银,完成任务额外奖赏,家里困难的,还会获得资助。因此大家对他忠心耿耿。几个年轻的,更是借着点酒劲,抱着他哭得稀里哗啦,难舍难分。
易水冷眼旁观,欣慰道:“三弟带兵如子,有这样的胸怀手段,何愁大事不成。”
次日就要走,骆孤云特意去了趟西院,和师伯辞行。
回到房间,萧镶月靠坐在床沿,还未歇息。爱怜地搂搂他:“哥哥一身酒气,冲个澡再上床,月儿先睡罢。明早我们卯时出发,早上寒凉,月儿就不必起床相送了,好生休息。”
骆孤云沐浴更衣,轻手轻脚上床,见萧镶月已躺下,闭着眼睛,以为他睡着了。悄悄挨近,侧着身,用手肘撑着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面庞,痴痴地看,好似要把这张脸镌刻进心里。萧镶月感受到他的气息,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人,低低地叫了声:“云哥哥。”双臂缠上他的脖颈,撑起身,微凉的唇瓣触上他灼热的双唇。
骆孤云一个激灵,浑身的血液瞬间沸腾,一把搂过人,伸出舌尖,撬开唇瓣,大力掠夺吮吸,贪婪攫取着属于月儿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深情又炽烈。萧镶月也探出舌尖,略微笨拙地回应,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炽热缠绵。骆孤云感觉身体像要燃烧起来。萧镶月忽然起身,离开他的唇,像只小猫一样滑向两腿之间,张嘴含住了他硬挺的分身。骆孤云只觉脑袋轰的一声,身子猛地一颤,微微弓起,艰难地叫了声:“月儿!”萧镶月不出声,一手扶着分身,一手与他十指紧扣,支撑着身体,头埋在胯间,用力含住那巨大的物什,唇瓣,舌尖,辗转舔舐,进进出出,吮吸套弄,发出旖旎的声响。感受到自己被萧镶月温热的小嘴包裹,骆孤云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倒流,致命的快感一波一波向他袭来,有些眩晕,已不能思维。紧紧拽着他的手,骨节分明,青筋暴露。一阵酥麻战栗,感觉自己要爆炸了,快要喷发的一瞬间,怕呛到月儿,残存的一丝理智支撑他猛地推开人,喷薄而出的白浊还是溅了好些在萧镶月脸上,滴滴答答往下淌。
“月儿!”骆孤云几近哽咽地唤着。双手捧着脸,不停地轻吻,绵绵的温柔,满满的深情。
“月儿。。。。。怎麽知道这些?从哪里学来的?”稍许平息了些悸动,骆孤云伏在耳边,柔柔地问。
“月儿。。。。。。月儿从阿晋的话本里看到的。”萧镶月低低地回答。
。。。。。。骆孤云忽然有些後悔把程晋留下。。。。。。脖颈间感觉到温热湿润的液体,怀里的身躯微微颤抖。他心头一震,月儿在无声地流泪!
这几日骆孤云忙忙碌碌,萧镶月平静如往常,看不出什麽特别的情绪。他是怕云哥哥为他犹豫,把万般不舍都藏进了心底。真到了离别的时刻,哪里还藏得住?趴在他身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流。
“月儿,月儿。。。。。。”骆孤云心痛得像要窒息,拼命吻着萧镶月的眼睛,想要止住他的泪水,没发现自己也早已泪流满面。
这一夜骆孤云很放纵,不再克制。任萧镶月在他怀里尖叫喘息,颤抖着释放在他手里,嘴里,身上。他想让月儿的身心沉沦丶迷醉,无暇思考更多。也想让自己疯狂,只有这样,才能抚慰彼此。才能抵御离别的痛楚,熬过这漫长的夜。
激烈的纠缠後,萧镶月疲累已极,瘫软在怀里,昏昏沉沉睡去。骆孤云抚着他的脸,一遍遍地描摹,摩挲。
黎明已至。二虎轻轻叩门:“少爷,该出发了。”
骆孤云俯身落下珍重一吻。转身跨进苍茫的晨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