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揭开罐盖,一股泥土的腥味扑面而来。
罐里没有金银珠宝,没有秘籍宝典,只有半块带着岁月痕迹的老地砖,上面还压着一张皱巴巴的字条,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交给下一段路。
陈砚田盯着那半块地砖,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仿佛看到赵工佝偻着背,在城市的阴影里,默默地传递着什么。
这不仅仅是技术,更是一种信任,一种托付。
他握紧了那半块地砖,像是握住了整个城市的脉搏。
回到车里,陈砚田看着那只粗陶罐,久久无语。
陈砚田一夜未眠。
凌晨四点,他顶着两个熊猫眼,将那半块带着泥腥味的老地砖,送进了市建科的秘密实验室。
这地方戒备森严,据说连苍蝇飞进去都要登记,平时研究的都是些高大上的玩意儿,什么新材料、新能源,跟赵工这块“土坷垃”简直格格不入。
结果却出乎意料。
“这玩意儿……有点意思啊。”头花白的材料学专家,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成分分析显示,这砖体里含有微量的天然石英晶体,而且结构致密得不正常,有点像……微型压电陶瓷。”
“压电陶瓷?”陈砚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它能产生压电效应?”
“没错。”专家点了点头,指着屏幕上的数据曲线,“虽然产生的电压极其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它的频率很低,非常稳定,而且……对地应力变化非常敏感。”
陈砚田的心脏猛地一跳。
“还有更奇怪的。”专家继续说道,“我们查阅了市档案馆的资料,这种砖只在o年代丙三段泵站周边使用过,而且是短时间、小范围使用,后来就停产了,市面上几乎不可能再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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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三段泵站……”陈砚田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新区那片正在如火如荼建设的地下管廊。
他猛然意识到,赵工撒黄沙、点拐杖,绝不是什么故弄玄虚的仪式,而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唤醒”这些沉睡在地下的“信标”!
“妈的,这老头儿,深藏不露啊!”陈砚田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随即又觉得不对,连忙捂住了嘴。
在这些老专家面前,还是要保持一下知识分子的体面。
他拿着检测报告,一路狂奔到郑卫东的办公室。
郑卫东正对着电脑,愁眉苦脸地盯着一堆数据。
“老郑,出大事了!”陈砚田顾不上喘气,直接把报告拍在了桌子上。
“什么事儿啊,这么火急火燎的?”郑卫东揉了揉眉心,语气疲惫。
最近管廊b区的沉降问题让他焦头烂额,连续三天出现周期性的沉降波动,ai系统判定为地质疏松,建议立即注浆加固。
“你看看这个!”陈砚田指着报告上的数据,“这砖头,能感应地应力变化!”
郑卫东接过报告,仔细地看了起来,眉头越皱越紧。
“你是说……b区的沉降波动,可能不是地质问题,而是……”
“是赵工在搞事情!”陈砚田斩钉截铁地说道。
郑卫东沉默了。
他调出了姚小波拍摄的纪录片片段,一帧一帧地播放。
画面中,赵工佝偻着背,拄着拐杖,沿着b区的外围缓缓行走,每隔一段距离,都会用拐杖轻轻敲击地面,然后撒上一把黄沙。
“每次沉降波动前夜,他都去过那里……”郑卫东喃喃自语,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于佳佳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