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瞿溪玉忘恩负义,更气自己无可奈何。
但现在既然陈洛川不打算插手,那瞿溪玉远在千里之外,有什么本事能命令她?
她不理会又能如何?
以为单凭一个引荐太医的条件就能拿捏她么?
姜月忽然一顿。
……好像真的能。
她千里迢迢来到京城,若没能有所收获,着实不甘心。
刚息下去的怒火又燃了起来。
过河拆桥,胡乱护短,真是令人生厌!
她无意识地用指尖在柜台上敲打两下,不情不愿地思索着对策。
报恩这样的事,人家打定主意要反悔,她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得打碎牙和血吞!
现在人家对她无所求,活蹦乱跳的不需要她救,她可就倒霉啦,得反过来求着人家别反悔!
陈洛川一直细细观察着她的脸色,终于适时开口,“娘子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姜月深吸了口气,勉强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无事,多谢大人,我改日自去登门。”
她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陈洛川却像完全没注意到,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娘子登门怕是不妥。”
姜月脸上的笑差点没绷住。
怎么,她连登门都不配了?
那要怎么办,她跪在将军府外负荆请罪如何?
试探
姜月本就心烦得紧,只想赶紧把人打发走,自己细想想对策。
但陈洛川已经开口,她又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姜月忍了忍,无事,等她学成就立即离开京城!再也不要回来!
“不知大人有何高见?”她勉强牵了牵嘴角。
此言正中陈洛川下怀,他咧嘴一笑,“娘子若是信得过我,将此事交与我如何?我的身份正适合为你二人调和,必能使你们重归于好。”
必能使你们彻底决裂。
他眉眼舒展,努力让嗓音中的笑意自然真诚,不带恶意。
一想到瞿溪玉马上就要被姜月彻底厌恶,他就十分开怀。
姜月神色一怔,紧绷的唇角缓缓放下,“……劳大人这样费心,实在惭愧。”
陈洛川笑了笑,寒星似的眸子隐着晦暗又柔和的光,“莫再挂心此事,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切有我。
陈洛川喉头一滚,告诫自己谨言慎行,不许再说错话,把人吓着。
姜月脊背一僵,又不着痕迹地慢慢放松下来。
她低下头,指节曲了曲,“我这几日想法子给大人调了盒药膏,对陈年的疤痕也有些用处。”
陈洛川蓦地抬头。
这几日……姜月没有在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