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小豆子请聂尧下马车,上轿子。
聂尧折腾了一晚上,打了个哈欠。
随口又问这个小豆子:“这位公公,陛下醒了没?”
“回大人的话。陛下寝宫不喜外人进出,只在晨起後才唤人伺候,是以奴才只知陛下还未晨起。”
“你就是小豆子?”聂尧又问。
“回大人,是。奴才名叫小豆子。”
聂尧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仔细一回想,好似自己当初把俩哥儿送到那小孩身边的时候两人一起给他们取了名字。
一个小豆子,一个小麦子。
聂尧迟疑一会儿,问小豆子:“小麦子如今可好?”
小豆子笑着回:“托大人的福,奴与弟弟如今一切安好。七年前小麦子还与一大夫成了婚,如今两人育有一子,生活还算美满。”
“小麦子如今在御膳房当差。他研究好些年,终于做出了奶油蛋糕。”
“待会儿早膳大人可以尝尝,是否合您的胃口。”
奶油蛋糕啊……
以前的记忆太过久远,聂尧已经不记得自己有跟他们提起过这种东西,只记得在小孩生日给他做过蛋糕。
啊丶对了。
他当时好像是提过那麽一句,要是有奶油的话会更好吃。
只是他也不清楚具体的做法也就没多说。
不成想还有人记得这茬,钻研多年给做了出来。
聂尧心里头有些复杂。
新帝上位後他一直防着对方。这与新帝本人无关,实际上无论谁坐上那个位置他都会千般试探万分防备,以免他们一家突然之间无端惨死。
可这新帝却……
唉……
聂尧现在完全分不清对方究竟是真记得往日那几分恩情,还是在与他做戏。
比起小孩逢场作戏伺机杀他,聂尧自己也更愿意相信对方还念着旧情,可以忍下聂家能危及到皇权的庞大势力与声望。
但他不敢赌。
朝堂之上,一旦行将踏错迎接他们的便是血腥深渊。
他不能也绝对不可以将人想得太美好。
是真的会死。
在这个世界,死真是件太过容易的事。
“聂大人,您请。”
皇帝寝宫到了。
聂尧整理好思绪下了轿子。
寝宫之中。
新帝还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