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不作声地享受了半天,解萦半是粗暴,半是哄骗地和君不封换了个战场。
手里的麻绳举起又放下,到底被她扔去一边,倒是拿起了自己随手抄来的藤条,像是训诫一般,对他的肌肤随意抽打,看上面泛起道道性感的红痕。
解萦鞭笞他行云流水的精准让长久缠绵病榻的自己都倍感惊讶。她的感觉也与过往不尽相同。此前她虐待,在亢奋的外表下,是泄愤,是失控,她的扭曲欲望固然得到了满足,可背後的馀味只有难以餍足的痛苦。但现在不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对爱人做什麽,也很明白她的度应该摆在哪里。大哥心甘情愿把他的身体毫无保留交给她。在他温润如水的信任下,她不加节制的癫狂也有了缰绳,是他在悄悄牵引她不要失控。
她总是试图与自己体内肆虐的暴戾握手言和,两方你争我抢,此消彼长,打得不可开交。偏偏最後,都被这一个温吞的男人收服了。情是他的,欲也是他的。
有一种熟悉的操控感重新占领了她的身心,她不再畏惧。
在此刻,她才真正接受了自己。
曾经伤害了彼此的,也终将愈合他们。
很快,他的胸膛,他的脊背,他的腰腹,他的双臀都泛起了道道红痕,有些地方甚至隐隐渗出了血珠。
君不封全程一声不吭,只在最难以忍耐的时候,偶尔泄出几声低低的痛呼。
解萦着迷地望着自己的杰作,又拿来药膏,在君不封身上细细涂抹。
发丝掠过男人的脖颈,搔得他有些痒,而她轻声问:“大哥,这是你想要的吗?”
君不封臊得面红耳赤,却不犹豫,很是郑重地点头。
“阿萦,你还肯这样对大哥,大哥很高兴。”他顿了顿,“虽然很疼。”他直视解萦,眼底的柔情快要烧融她的心,“很疼很疼。”
解萦狠狠拍了拍他,骂道:“趴好,你的小姑娘现在就要用你!”
连着孟浪了三天,饶是今日再有兴致,解萦的精力也有限。好好过了一把玩弄大哥的瘾,解萦自觉退到一边,懒洋洋地瘫在床上,把玩大哥的欲望。君不封两眼通红,不发一言,仍是背着手挺着身子任她抚弄。
因为跨过了长久以来的思想束缚,君不封积年累月的情意一夕爆发,面对她总是过于容易情动,但容易情动的背後,反而会招致肾气不足。解萦让他保持着亢奋的状态,却不让他轻易泄身,也是出于这个考虑。
君不封如今已经很习惯解萦的控制,他被爱人握在手里,被他的小姑娘理所应当地使用,这点认知让他的心情愈发平静,也逐渐品察出一股难言的欣悦。解萦似乎也意识到了他们之间这点情感流向的变化,特意擡起头来,同他细细接吻。
一吻过後,女孩双眸湛亮,他以为这会是休憩的讯号,她却顺着他的锁骨往下咬,她吻他的胸膛,他的腰腹,最终轻轻含住了他。
解萦含混不清地咕哝道:“现在我知道,大哥想让我对你做什麽了,那,你呢。你想对我做什麽?”
她的手指拂过他身上纵横的血痕,疼得他不住颤抖。血痕与男人往日的伤疤交叠,彰显荣耀之馀,更突出一股不动声色的性感,而性感中心的男人无知无觉。
“我……”
行为先于理智,做出了他的回答。
平心而论,与她和大哥在那如梦似幻的几个月里的云雨相比,之後的情事,男人对她,多少带着几分强硬。
而这些强硬,也并非来自君不封本人的癖好,更像是一种应对她的本能。
解萦能够察觉,君不封自身的癖好,是温柔照拂,是款款以待。
但他的伴侣,偏偏是她。
唯有极致的虐待,才能体味极致的占有,而他也只能以极致的使用,回报以她极致的臣服。
她喜欢自己无从抑制的暴戾,也享受他被她引导的不加节制的粗暴。
占有不是单方面的侵占,而是双方下意识地碾压。
她看着他身上的红痕,汗水滑落,勾起些微的疼痛,他的眉头因此微皱,她在狂风骤雨中吻他,但这并未为她招致丝毫疼惜,反而点燃了他压抑已久的暴戾。她被他毫不留情地扳过身体,断断续续的求饶都被尽数吞没在无声的嚎叫里。
他的狂暴里带着恨,他怎麽可能不会恨呢?
她羞辱他,折磨他,玩弄他的感情,操控他的人生。他的一生终于只能绕着她转了,她却要挥挥衣袖,毫无留恋地离开他。
他当然恨,爱与恨本就是天平的两端。他有多爱她,也就有多恨她。
而现在,她被他操弄成了某种无害而危险的兽物,她被猎人捏紧了命门,毫无怜悯地把玩,渐渐沉堕成一团毫无威胁的软肉,她已经嚎到精疲力竭,却依然只会贪婪地缠紧他,片刻不舍得松懈。
仿佛只有这样,她才郑重宣告了自己的投降。她不再头破血流地乞怜,不再趾高气昂地支配,她沉浸在这样有些低贱的摆布里,迫不及待地献上她总是一再被忽略的小小真心。
她由衷喜欢大哥对她的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