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钧站在人群最后。他看着房门被打开了一点。时雪青从半开的门里露出半个身体来。
刚洗过澡,穿着圆领睡衣,披着衬衫外套,有点瑟瑟缩缩的。
低着眼,眼神有点飘。
“我哥说你身体不舒服,是不是真的啊?”邢钧听着邢薇说,“怎么昨晚喝醉酒回来,突然就病了。”
时雪青声音沙哑,只说了一个字:“嗯……”
他抬起脑袋来,像是在努力伪装正常,眼睛却还是没有看人,飘在旁边。忽然间,邢钧看见时雪青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伸手拉了下自己的领子。
他清楚地看见,被时雪青匆忙用衣领遮住的脖颈一侧,有一个角度刁钻、因此没被遮住的颜色极深的吻痕。
是昨晚他爬着想跑时,被邢钧拽着小腿抓回来后,从后面咬在他脖子上的。
像是猎物被叼住要害。
很重,很深。
绿茶捞子吃晚饭fe
时雪青平时最爱把衬衫穿得松松垮垮,露出大片锁骨,好体现一种文艺味。此刻,他却只恨衬衫领子不能粘在他的皮肤上,好把脖子上那几块青青红红的痕迹全部挡住。
“要紧吗?要去医院看看么?”
时雪青不敢抬头。可即使如此,他也能感觉到,邢钧的目光如有实质地穿过人群,正钉在他的身上,浓烈得像是老虎在盯着猎物。
“没事,我睡一觉就好。”
时雪青蒙混之余,脑袋忽然有点恍惚。他想现在,是不是自己草病弱美男子人设的好时机。
靠墙的姿势不自觉地变了一下,整体来说,就是想显得虚弱又潇洒一点。
然后拉扯到了体内某处。时雪青没忍住,“嘶”了一声。
那声音说不清楚是忍痛还是忍酸,带着颤颤的气。
但邢薇她们铁定是听见了。吕艺萌说:“这么难受?”
“没事,就是身上有点酸……你们快回去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会儿。”
时雪青绝望地想,站在她们后面那个人,大概也听见了。
他只能虚假地咳了几声,哑着嗓子装柔弱。几个同学总算被糊弄走了。对于他的病况,邢薇十分同情,走前连说了几遍让他好好休息,还要回去找出陶舒的布洛芬给他。
放在平时,时雪青大概会欣喜若狂,觉得自己又茶成功了。
可现在,她们一转身,时雪青就立刻把房门关上了——速度快得好像后面有鬼在追似的。
两个女生的背后的确有鬼在追。邢薇和吕艺萌她们转身了,那个高大人影却没转身。
而是往前走了一步。
时雪青魂飞魄散,心想要不是自己身残志坚反应快,这扇门就被那只手抓住了。
那只骨节粗大、非常有力的手。
时雪青被那只手掐了一晚上,又弄了好一阵,比谁都知道它有多恐怖。
时雪青又回床上去躺着了。蜷缩在被子里,感受着身体里的酸痛,他忽然从未有过地、清楚地意识到,他已经不是一个处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