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陈白安让油条去煮苦酒。
陈白安出去后坐在厨房里,看着那空荡荡的钩子发呆。
她承认她有些生气,这是她拿一匹狼带回来的女人,她还舍出去了一块儿肉,可是那个人不领情,她要死。
偏生陈白安这个人一旦决定了要救人就想救到底。她没有办法,只能选择给那个人喂苦酒。
她若喝不下去,死掉,陈白安还可宽慰自己,说她也算是尽了力。
嗯,但如果她能喝下去呢?
……这怎么可能。
陈白安坐在那儿,看上去很镇定,也极为慌乱。外面的太阳一点点地沉下去,等到天上全无了亮色,那苦酒的味道也就在院中弥漫得更重。
豆浆和油条蹲在小炉子旁边,说小话。
她俩都穿着蓝色的衣裳,头上扎着小辫子。结合那背后的青色山峦和院中的瓦房矮墙来看,她们就好像两个世外仙境中的小道童一般。
豆浆拿着帕子擦她还没擦干净的右脸颊,嘟囔道:“你说,我们英明神武的师父为什么会带个姑娘回来?”
油条气定神闲地朝炉子扇风,道:“这你还看不出来吗,师父说不定是想要个人过来试药呢。要不,她为什么让我们煮苦酒啊。”
豆浆和油条说到最后,觉得师父就是师父,英明神武的师父做出的决定,那肯定都是英明神武的。
等药彻底煎好,油条去给人端药,而豆浆去后院喂鸡——陈白安在家里养了两只很肥的老母鸡,说等两个徒弟的病好彻底了,就让她们带着鸡下山回家。
那鸡平时吃得比她们还要好些,因为师父总拿名贵的药材去喂它。所以,这两只芦花鸡被养得毛色发亮,油光水滑,豆浆和油条没事了就到后院里去盘这两只鸡。
这会儿豆浆走到后院,两只芦花鸡一见熟人来了酒很亲昵地踱步过来。她抓了把虫子,还没来得及把虫子撒下去,就听见屋子里传来油条的一声惊呼。
每次只要油条出点什么事情,豆浆的反应永远是最快的。
她连虫子都还没放开地往回跑,一路跑到屋里,一进去便看到跌碎在地上的碗。
这没什么奇怪的,喝苦酒的人,十个里有九个会苦到把碗摔掉。
……嗯……
等下,那,药呢?
地上除了一点溅出来的药汁和碎片外,竟然是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油条指着床上那个再次昏睡过去的人,有些语无伦次地说:
“喝,全喝进去了!”
这时,屋外出现了一道人影。
陈白安立在门外,深深地看向这里。
“全都喝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