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些人吵吵闹闹的阵势越来越大,杜循按捺不住了,出声道:
“诸位,我谢过各位的好意。但是……我真的是有心无力。”
“不是,杜姑娘,你还有我们啊!”
杜循扯了一下陈白安的衣袖,径直朝前,神情有些淡漠地道:“对不住了……可是我,现在只想活命,我只是一个姑娘而已。”
杜循的反应实在不像是一个江湖中的女子该有的反应。
错愕不已的人群被迫给她让出一条路,而在她们经过时,有一男子声音很大地说: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杜姑娘,你可知道陈白安?那姑娘可是凭着一己之力弄死了杀父仇人端木……诶,疼!”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同伴给狠狠掐了一下。陈白安注意到了这点异常,顺着他尴尬的目光望去。
在人群的最外围,站着一个蒙着紫色面罩,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孩子,看上去和她年纪差不多,不过这姑娘身上没有什么生气,她似一块儿陈年的墓碑,静静地立在那里。
呵……
陈白安有些猜到这会是什么人了。
在旁人的窃窃私语中,她们头也不回地离开。
而那些人是彻底被杜循的做法给震惊到了。
目送着陈白安与杜循走远之后,这些人骚动起来,散播着一种失望的情绪。
倒不是那种想看别人打架凑热闹没看成的那种失望,而是一种好像没得到什么东西的失望。
在这些人中,只有那个穿着白色衣服蒙着紫色面罩的姑娘保持着安静,她的目光缓缓地扫过这些人,而她看着他们,像是在看着死人一般。
最后,她仰头望向陈白安与杜循离去的方向,手指按在了自己揣着的一把匕首上。
待她回过头来时,眼中已尽是凛冽之光。
另一边。
今日陈白安和杜循没有立刻回去,因为怕被人跟上。陈白安叫了那匹野狼回去守着家,然后带着杜循钻进山里,两人玩累了,就双双躺在山泉边,吹风看天。
杜循很想问些什么,想了想后还是没有问。
后来是陈白安自己提起来的。
陈白安说:“那个什么楼主,他不给我父亲解药,是因为一念之差。我父亲和他曾经是一条路上的人,可是人到了最后终归会是有自己的想法,好在即使散了,也算是好聚好散。”
“既然是好聚好散,他为什么不肯帮你的父亲?”
陈白安拔下来一根草拨弄着玩,笑道:“因为他生气,他觉得我父亲该按照他说的去做,这样才是好的。
我在他死后才知道,原来他当时的想法是迟一点给我的父亲解药,他想教训一下我的父亲,让我爹在最后明白他做的才是对的。”
不过是赌气而已。
但是他没有料到,那次的毒药的剂量非常地重,根本容不得有解药的他迟上半分。
知晓了这个真相以后,陈白安曾在想,在父亲死后的漫长岁月里,那个男人,有没有后悔过?
后来陈白安就没有再出现在江湖中。她累了,想好好地休息,过自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