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盈时常在想,黎洲或许也不是天生冷漠,他在一个那样的环境下长大,怎么可能养成多开朗的性格。
他没疯就算好的了。
时盈把他从黑名单里面放出来。
手里打了一行字紧接着又删掉,时盈来来回回的犹豫,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放不下面子是她的老毛病了,特别是心里还憋着那股气,气没撒掉,这道坎就过不去。
删删减减,最后时盈还是发:「奶奶做了晚饭,说喊你吃。」
间隔了两秒。
「你吃不吃——不吃拉倒。」
消息发过去没有任何动静,两行字就静悄悄躺在对话界面上。
时盈盯着看。
她脑子里开始出现一些胡思乱想的画面,思维发散的后果,甚至想到他不会是出意外了吧?
不对,这倒不至于。
时盈盯着手机屏幕,越看越生气。
黎洲才是过分到不能再过分了,他不分青红皂白强迫她,做那些越界过分的事,然后又一声不吭地消失,找不到人,也半点音讯都没有,甚至给他发消息都不回了。
他从小就这样。
仗着她会心软,仗着她总喜欢热脸贴冷屁股,只以自己为中心……做什么都是。
时盈把手机扔到一边。
爱死死。
一觉睡到太阳翻倒在天边。
时盈揉着眼睛从床上起来,远处阴沉沉,一点阳光从厚厚的云层里挤出来,时盈敲了敲自己脑袋,想起昨天晚上也同样断断续续做了很多的梦。
她现在大脑混沌得最不能经历的事就是做梦了。
做梦这事伤元气。
今天爷爷奶奶走亲戚,一大早做了早饭就出门了,早饭是熬的南瓜小米粥,蒸了几个奶奶自己包的肉包子,时盈刷牙洗脸后,就坐在餐桌前,先喝两口粥暖暖胃。
刚喝两口,门口传来敲门声。
时盈迷迷糊糊起来就去开门了——
老小区多是熟人,邻里之间关系不错,可能是找奶奶的。
一开门,落入眼帘一节削瘦的手腕,手背上青筋分明,虎口那块是一圈牙印,小尖牙刺得很深。
视线往上,看到一张一如既往冷淡的脸。
“昨天睡着了,没看到消息。”黎洲平静地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现在还有饭吃吗?”
吃个屁,吃吃吃。
时盈用眼神在骂人。
莫名其妙不知道从哪跑来,问她还有没有饭吃,昨天晚上奶奶倒确实是做了很多,她又啃不太动螃蟹,后来剩了一大半,拿到楼下给小胖子了。
“没有。”时盈也冷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