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靠着衣柜柜壁,手中的毛绒团子被他攥着,委屈的表情也变形扭曲起来。
意识逐渐在清醒与模糊的边缘漂浮不定。
江浔发现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想念陈乱,以至于那种思念逐渐具像化成皮肤之下烧灼起来的渴望,连骨头缝儿里都在叫嚣着想要找到陈乱。
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掌心里怪物再次蔓延出来。
仿佛他此刻握在他手心里的不是那个毛绒团子,而是陈乱清瘦的手腕。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指腹之下陈乱跳动的脉搏。
那种一下又一下的跃动,大概会如同一只被困在掌心里挣扎的飞鸟吧?
可是他不在。
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信号出了啓微市范围後过了一段时间,就消失了。
那边是成片成片的无人区。
也是由军部管制着的禁区。
那是他无法触及的地方。
失控的感觉化成了黑色的潮水朝他淹没过来,将本就不稳定的信息素再度推向了更加沸腾的浪尖上,
胸腔处蔓延开的空虚感一刻不停地叫嚣着想要困住他。
困住陈乱。
他要把他拖回来,拖到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巢xue里。
他只能待在这里。
他只能看着自己。
然後他会标记他,
占有他,
掠夺他,
无止无休地向他索取。
那个时候陈乱那双永远沉静而慵懒的漂亮眼睛里,会有什麽样的情绪?
惊愕吗?
还是恐惧,
甚至……厌恶?
十八岁的少年打了个激灵,如同被一阵透骨的冷风吹彻。
紧紧攥着那只毛绒团子以至于有些颤抖起来的手指终于放松了些许。
江浔叹息着,慢慢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臂弯里。
他不能,
他不能这样做。
他发现他无法接受那双总是纵容着他的温润的眼睛里,出现那样的情绪。
……会碎掉的。
“嗵”地一声轻响。
手里的毛绒团子终于坠落下去。
沉默的房间逐渐被更浓重的黑夜淹没。
直到某一个瞬间。
被丢到柜底的手机突然发出“滴”地一声轻响。
几乎已经凝固成两座雕像的双生子同时惊醒一般地擡起了头。
空气里逐渐卷起无形的风暴。
与此同时。
陈乱的升职与否终于在一场漫长的远程会议之中尘埃落定。
下周之前,他将会拿到一张全新的聘书。
此时他已经坐上了回程的飞机,终于在凌晨时分回到了住所。
走廊里黑沉沉的,只有绿色的应急灯闪烁着泛青色的微光。
还没转过走廊,陈乱就轻轻拧起了眉。
门口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