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所愿,没几日,长安城里皆说,安乐王为圣人所伤,我的恶行,被衡王妃一句一句,栽赃嫁祸给圣人,我的名号,被摘得一干二净……
日日如飞,次年上元夜,我与罗皎丶罗然同游长安大街。
寿阳长公主,与我们一路同行。
自从年前平康坊那一夜,但凡罗皎露面,李姣姣必定日夜跟随。
月不如灯,花市灯火,潭州难见。
黑夜如白昼,灯火如连火。
远月纤细,近灯宏伟。
踏歌,燃灯,出游,不亦乐乎。
那一夜,在朱雀大街上,我们见到了许多熟面孔。
当然,还见到了圣人。
平康坊的那一夜,见了圣人,我因惊惧不曾立即下拜,闹出不少是非。
花灯月下,朱雀街上,人群流动,对着穷奇面具,我忽而一跪。
“陛下,上元安康,岁岁如常。”
我祝愿道。
万福礼太过轻,跪拜礼才够警示。
那一刻,陛下身边没有祝公公常公公,也没有花鸟使广成王。
元宵夜,长安街上有无数只面具,只只相似,分不清谁是谁,李姣姣疑惑着掀开那只穷奇。
花车彩灯,火树银花。
面具之下,藏着圣人。
藏着一张俊逸笑脸。
不等圣人开口,我自顾起身。
陛下摘下面具,他不再乐长安,而是独自回了太极宫。
稀奇古怪,神出鬼没,擅自离宫,游走长安,行迹随意,如长安小民,竟不似个正经皇帝,我暗在心中念道。
春闱後,罗皎罗然榜上留名,罗家郎君成了天子门生。
圣人授官,我的两个弟弟留于京都,他们有官在身,自此成了臣下,从此不可擅离京兆。
关宴,一席又一席,日夜相连。
记得那一日曲江泛舟。
我,颜麒颜麟,罗皎罗然,同在一舟。
颜麒喜欢沁阳县主,沁阳县主喜欢罗皎,罗皎不喜欢沁阳县主,颜麒为沁阳县主鸣不平。
我不能让罗皎喜欢沁阳,不能劝沁阳喜欢颜麒,不能命颜麒不喜欢沁阳,更不能不许他为县主出头。
弟弟们的事,我做不了主。
起先,吵了几句,我劝说不动。
而後,打了起来,我拦截不住。
最後,他们四人,一同落水。
颜麒颜麟是武将,罗皎罗然是文官。
大郎的武不及大郎的文,二郎的嘴不及二郎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