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白
王侯将相不襄皇帝,不助陛下……
这在天子眼中,便是一场明明白白,辩无可辩,驳不能驳的惊天谋逆!
人人皆反,男女皆叛。
这是大案,更是要案。
法不责衆,罚不责衆。
天子问衆,昏君伐衆。
送葬那日,女子皆反。
自然,那一天,除寿阳外……李家的娘子,不论年岁几何,不论内外,不论亲疏,悉数跪于皇陵,她们皆被圣人罚俸。
宫人遭叱,三军受罚,百官受责。
李王无一例外,全都挨了打,包括广成王……
皇家驸马或遭斥,或挨打,或贬官……
那一次,圣人的花鸟使也无特权。
金阳长公主李子媆,处罚最重。
长公主助我出逃避祸,她为我抓伤了天子的脸。
韦驸马左迁,金阳长公主随驸马都尉离京外任,不日上任。
皇太後一一拦阻,兴庆宫拦不住天子之怒……
剔骨见骨,剥肉见肉,挖心见心,血色相见,骨肉分离,生死不见,干戈落寞……
升升扬扬,一降一落,走到浮沉,我不知疲惫,一步一步,走到年华双十。
我和那昏君,活不好死不了,殊途同归,踩着血踩着骨,争执搏杀走上生死不归路……
祖宗袒护,皇家君权。
二十岁那年,我囚观音寺,帝困太极宫。
那是我在长安的最後一年,也是皇帝缠绵病榻的前一年。
自囚,受困。
一囚,一困。
寒冰不破,僵持不下。
至此,二奴再无交集。
我与那昏君再不相见。
他活他的冷清,我活我的热闹,就此各自一生。
事事到此,情理方休,倾力该休。
可笑,他磨我之心不死,我杀他之心不绝。
我与之,心结淋血,血淋淋,扣成死结。
可惜,就算一困一囚,即便祖宗庇护调停,不到命殒身死日,我与他,化骨没有止戈时。
“阿颜,回来……”
雪日出逃,我眼里有无尽的雪,身前身後我拼命地逃。
“回来……你给朕回来……”
他在雪里追我,他要抓我回李家,他要抓我回太极宫。
“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