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唯爱他的天下,唯恨与他不相干的我。
“为着姐姐,母後只说再也不管哥哥了,还说由着你们闹去……再也不管了……”
“哥哥他,很可怜……”
阿姜哭声不绝。
天子可怜?
我看是可笑。
“阿姜,你为何帮着阿兄欺骗姐姐?”
我问乐阳公主。
阿姜止声,她瞧着我擦了眼泪。
是哥哥教她的,她说。
“皇兄绝不肯放过姐姐,长安比不过太极,谁能越过李家天子?”
劝不了天子,阿姜叹了一口气,她只能劝说我。
“姐姐如何才能原谅哥哥?”
苦主已在地下,原不原谅,我如何替太妃公主,原谅凶手?
“我与他生无解,死不休……除非母妃,姫姫,死而复生……”
我背身说道。
“人死不能复生。”
阿姜大哭。
“一边是哥哥,一边是姐姐,我该帮谁?我该如何?难道要我去陪太妃丶昭阳,你们才能和好?”
公主恸哭。
我回过身,只见阿姜哭得似个泪人。
“这话……又是你哥哥教的?”
我问阿姜。
公主不再哭,面色也恢复如初,她轻轻说了一声是。
威逼利诱亲妹妹,无所不用其极。
“你哥哥这个天子,还真是个皇帝啊!”
我咬牙切齿,一字一字。
那一天,乐阳长公主没能奉皇命将我带回皇宫,她只带着我这句话回到了太极宫。
发断可生,人死不生。
阿姜去後,数日不来。
我在观音禅寺,风平浪静,只待杂发新生。
我记得,那年春日,那一天过得很平淡。
长安城外,凉国公主的观音禅寺,迎来了一位稀客。
这位稀客十数年,不曾离开过长安城半步。
那日,她为我而来,她特意为我而来。
黄昏渐去,红日落天,印月姣姣。
那年春日暮色里,宜阳公主李印月来观音寺看望我。
与她一路同行的,还有寿阳公主李姣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