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吟怔了一下。
他也不是不知道她的手艺啊。
“裴云鹤,要不还是点吧……”
踌躇间,锅铲已经交到了她手上。
裴云鹤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单吟倒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觉得那双眼眸时而凛冽时而狡黠的眸子会变成这样。
好生无辜。
裴云鹤说:“单吟,我一个病人,就想吃老婆做的饭。”
行吧。
她还能说什么呢。
只不过单吟实在厨艺欠佳,她拿着锅铲和食材大眼瞪小眼,最后一旁的裴云鹤看不下去了,道:“实在不行,你给我下面吃吧。”
说完,两人都蹙起眉来。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单吟将信将疑地回身看了裴云鹤一眼,白炽灯下,裴云鹤乖得不能再乖地并腿坐在岛台边上,他发誓他清清白白堂堂正正没有多想。
他依旧摁着自己的喉咙,指着灶边的煮锅,“清水鸡蛋面,这个总会吧?你不会我也可以指导你,容易学些。”
“可是可以……”单吟犹豫了一瞬,“只是你的嗓子……”
她觉得都难受成那样了,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这好办。”
本该坐享其成的人突然在光里又起了身,单吟来不及阻止他便已经来到了她身后。
光影轻晃,就这么囫囵一个将她牢牢圈在了怀里。
不是叫他不开口么,他有的是法子指导她煮面。
裴云鹤就这么圈抱着单吟,一会儿握着她的手碰碰这个,一会儿又示意她该动那个了,人紧紧贴在她后背,两人像黏在一起的木偶。
单吟几次合理怀疑裴云鹤就是故意找机会跟她贴着。
谁叫她昨晚最后不肯让他从背后搂着她睡,那里又硌又烫,就像现在这样,她压根没法儿睡好。
不过这种怀疑单吟还是耻于开口说出来,好在忙活一阵,两碗清水鸡蛋面煮了出来。
裴云鹤的确是怕把感冒传染给单吟,没与她面对面坐着,而是岔开了一个位置。
他摘掉口罩,碗里的面卖相还是好的。
“怎么样?”
单吟还没吃,瞪着狐狸眼睛小心翼翼问了一声。
那口面被裴云鹤吞了下去,他的喉结滚了一下,嗓子本来就是刺挠着疼的,也没觉得有太多不适。
他哑着道:“还不错。”
“真的?”
单吟眼睛亮了几分,有了点信心。
她想,毕竟是在裴云鹤的指导下做的,再差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
于是她也放宽心了夹了一筷子。
而后皱着眉才吞下去的。
“好辣……”
她抬眸两眼汪汪地看着裴云鹤。
“好像胡椒粉撒多了。”
裴云鹤看着她那副样子实在想笑。
但还是得宽慰:“我觉得还好。”
单吟知道裴云鹤是给她面子,她叹了口气,眼前黄白相间还有些可爱的鸡蛋面,摆在那里倒像是在嘲笑她。
她伸手欲去端裴云鹤的碗。
“要不还是别吃了,点吧……”
“我不。”
哪有从人家嘴里夺食的道理?
裴云鹤端起面碗坐得更远了些。
“这是我老婆做给我的,你休想抢走。”
“……”
怎么感个冒,年龄还退化了呢?
单吟看着裴云鹤那护食的模样哭笑不得,她是真想说不好吃就算了,可眨眼间裴云鹤已经大口大口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