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吟心下有点暖,也不知是被顶上的白炽灯照得还是如何,她也在碗里挑起面条,一根一根,很长很长,缠在了一起。
等吃完面,单吟很自觉要去收拾碗筷,裴云鹤此时在她眼里就是个病号,是需要被照顾的。
但裴云鹤先她一步将两个碗端走了,“我只是感冒,又不是缺胳膊少腿。”
单吟觉得他很双标。
“可是我之前感冒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让我做。”
裴云鹤在洗碗槽前回身看她,“我们能一样么?我身体好得很。”
单吟觉得这是歪理。
她走过去想帮忙:“可是裴云鹤,你毕竟不舒服……还是不行,你休息吧。”
裴云鹤眯起眼睛。
单吟靠近过来的时候他就把口罩又戴了起来,这会儿看不见他下半张脸的表情,光瞧着那一双危险狡黠的眼睛,单吟就明白她说错了话。
果然。
“单吟,你觉得我不行?”
“我……”单吟有口难辩,她怎么敢觉得?综合昨晚表现评判,她也一点儿没觉得。
裴云鹤放下手中的碗筷,擦干净了手,忽地朝单吟走去。
他一八六的个子,常年运动健身的缘故,并不精瘦,肩宽腰窄的,单吟已经见识过了。
现下眯眼垂头朝着她过来,顶灯壁灯的光线被他全然遮挡,单吟只觉自己被笼罩在一重重危险的阴影里。
又好像,她落入了一个陷阱。
裴云鹤在单吟一米远前站定,忽而抬起双手。
单吟以为他要捉她,却没想到裴云鹤只是双手环起抱着他自己的胳膊,眼神瞬间变换,可怜兮兮地站在她身前。
“是,单吟,我生病感冒了,是不行。”
“嗯?”
说好的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呢?
裴云鹤偏剑走偏锋,“刚吃了面发了汗,又做了家务好累呢。所以,一会儿你能帮我洗个澡么?”
单吟就知道。
在这里等着她呢。
散乱的光线落在单吟眸子里,她眸光闪烁,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但裴云鹤很会拿捏她,又道:“昨天都看光了,老夫老妻的,你不会不好意思的吧?”
话是这样说没错。
单吟骨子里那一点点的奇怪的胜负欲被触动了。
他又加深了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宽阔的双眼皮向内褶着,与他那一八六的身形不甚相当,却还是叫人看了愧疚又自责。
他掌握得很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会感冒,大概也是因为昨天给你洗得太久……”
她昨夜后来被他累得人都半昏,几次三番被他抱去浴室清洗,的确算是他比较辛苦。
单吟不堪回忆,伸出一只手示意他别说了,只能妥协。
“你放心,我说洗澡就是洗澡,不干别的。”裴云鹤再三保证。
单吟实在不太敢信。
却没想到裴云鹤还一副惊讶的样子,“单吟,我知道你馋我,但我现在是个病人,你想那么多的吗?”
“……”单吟无话可说。
不过后来裴云鹤居然真的言而有信,说不干别的就不干别的。
他两个又一起站在了浴室里,花洒喷着温热水流,暧昧的白雾很快弥漫在二人之间,晶莹的水珠挂在墙壁上,也挂在裴云鹤宽厚的胸膛上。
然而与昨夜不一样的,这回裴云鹤不动手,他乐得享受单吟帮他。
即便很难为情,但单吟既然答应了裴云鹤,她怎么也会做到。
擦洗上半身的时候还好,到了下半身,单吟自觉不去看那处,心里默念着“他只是个病人,他只是个病人”。
可哪有病人还这样的,好几次滚烫地打在了她手上,单吟愤愤抬眸瞪裴云鹤:“你都生病了,就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裴云鹤好无辜,“我什么都没动……”
“那你……算了。”单吟说不过他,懒得再说。
好容易给他洗完,单吟自己衣衫完整但满身是水。
她推裴云鹤出去,像是在哄小朋友:“你自己能把头发擦干的对吗?”
“擦干了头发就快去睡觉,别又着凉了。”
她好心叮嘱,现在她得给自己洗个澡,免得她也感冒。
可人明明都已经推到了浴室外头,单吟回身解自己裙子的拉链,再一回头,裴云鹤又站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