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灿的盒子在车窗外透进来的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
“啊!”初宜晓的眼睛瞬间亮了,惊喜地轻呼出声。
她完全忘了刚才的否认,几乎是立刻转身,伸长手臂把那个沉甸甸的漂亮盒子捞了过来,抱在怀里,像抱住了什麽宝贝。
她擡头看向刘屿灿,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和一点点不确定:“给我的?”
红灯变绿,刘屿灿收回目光,平稳地啓动车子,没有直接回答“是”或“不是”,只是用一种惋惜的语气再次强调:“可惜,我不会变魔术。”
他微微侧头,目光扫过她抱着巧克力一脸惊喜又有点忐忑的模样。
初宜晓被他这阴阳怪气的态度弄得有点无奈,抱着盒子叹了口气,故意用一种“我很懂你”的口吻说:“那我给你介绍一个会变魔术的人认识?不过你肯定觉得人家很无趣。”
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刘屿灿闻言,嘴角的弧度骤然加深,一个极其明显的丶带着愉悦和了然的笑意在唇边绽开,甚至笑出了声。
他摇了摇头,终于不再逗她,目光正视前方路况,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清晰:“给你的。”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带着点安抚和感谢的意味,“就当感谢你昨天没有见死不救。”
“昨天”这个词像一颗小石子,轻轻敲在初宜晓心上,那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尴尬又冒了点头。
她下意识地擡手挠了挠额角,但转念一想——不对啊!他一个当事人都不尴尬,我这个助人为乐(还累个半死)的干嘛要尴尬?这个念头让她瞬间理直气壮起来。
“那当然!”她挺了挺背脊,抱着巧克力的手紧了紧,仿佛抱着自己的“劳务费”,“记得把钱转给我!路费报销和精神损失费!”她可没忘记早上的“协议”。
刘屿灿从後视镜里瞥了她一眼,看到她一脸“亲兄弟明算账”的认真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低低地笑叹了一句:“……真是个小财迷。”
语气里却没什麽责备,反而带着点纵容。
车子驶过一段相对安静的路段。
初宜晓满足地抱着巧克力盒子,看着窗外掠过的街灯,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开始碎碎念般地交代:“对了,明天晚上你不用送我了。”
刘屿灿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在听。
“我下班就直接去火车站坐火车回家了。”初宜晓继续说,语气变得有点担忧,“不过我宿舍还有一盆仙人球……”
“嗯?”刘屿灿发出疑问的单音。
“就是那种小小的丶带刺的,绿绿的!”初宜晓用手比划了一下,“生命力超顽强的!但是……”
她话锋一转,小脸皱了起来,“这都过年了,宿舍楼里人都走光了,暖气估计也调低了,没人给它浇水,它恐怕……撑不住一个春节。”
她转过头,看向刘屿晓,眼神里充满了托付重任的严肃:“所以,我明天把它带到公司来给你送去!”
刘屿灿似乎没太反应过来这个突如其来的“任务”:“给我?”
“对!”初宜晓用力点头,语气不容置疑,“你负责照顾它一个春节!给它找个暖和点丶有阳光的地方,隔个十天半个月的,浇一点点水就行!千万别浇多了!它怕涝!等过完年我回来,就去你那儿把它接回来!”
她一口气说完,仿佛已经把一盆绿油油丶刺刺的仙人球塞进了刘屿灿怀里。
完全忘记了整个春节的假期也没有十天之久……
刘屿灿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消化这个“重任”。
车子平稳地滑行着,窗外是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
初宜晓抱着她的巧克力,一脸期待地等着他的答复。
最终,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略显郑重地应了一声:
“好,我来养。”
没有多馀的话,但那份应承,却带着一种奇特的丶理所当然的分量。
初宜晓满意地“嗯”了一声,重新靠回椅背,心安理得地享受起这份免费的顺风车服务,怀里抱着沉甸甸的巧克力,心里盘算着明天怎麽把她的仙人球安全“转移”,完全没有领略到刘屿灿的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