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清:还在虐嘤嘤嘤
方寸山近日发生一件大事。
守山剑尊带着道侣和星云长老的弟子去了神骨秘境,却不到半年又回来;剑尊道侣沉睡不醒,长老弟子也是哭得眼睛都比核桃还肿。
一回到归一峰剑尊就在各处落下阵法禁制,守着道侣半步都不动。
掌门看着止住眼泪又泄洪不断的罗凝玉焦急问道:“哎呀究竟发生什麽事了你倒是说清楚啊!”
罗凝玉抽抽噎噎道:“呜呜,我丶我丶我——”
“你什麽倒是说个明白啊!”她结结巴巴的话让掌门不禁失了仪态,几乎要跳脚。
燕苍也不知如何是好,灵力一点点安抚师妹,温声说:“小玉别急,慢慢说。来,告诉师姐你们在秘境遇见了什麽?”
罗凝玉胸口猛烈起伏几下,憋住那股抽动的劲儿道:“我们在丶在秘境遇到一只鲛人,我不小心和师兄说了红尘镜,那鲛人帮助师兄找到镜子,师兄那些记忆恢复了,我丶我丶我也看到了那些事,师兄——”
她又放声大哭,燕苍揽着人和掌门惊愕对视。
赶来的几位长老和灼荣也大惊,连忙问:“那封印呢?封印不会也出事了吧?”
罗凝玉用力摇头,继续沉浸在心疼君乐的情绪中。
怎麽会有这麽惨的可怜人,和她一样惨,不,甚至比她还要惨啊!
灼荣神色一紧转身去往归一峰,掌门让燕苍陪着罗凝玉自己也跟过去。
含清殿内,剑尊紧紧抱着君乐,千馀年不知心痛为何物的人此刻红了眼眶,他低声在君乐耳边诉说绵绵情意,说着如何心动再到难以割舍的情感,也说着君乐在宗门那些时光。
“乐乐,我这样爱你心悦你,你一定舍不得离开我对不对?你也要让我痛苦吗?”
“燕苍和容巽他们,还有你师叔长老们也是你的家人啊,你也一定舍不得他们是不是?”
“乐乐,不要离开我们好不好,不要这麽自私,我受不了,你这麽狠心,我怎麽受的了?”
“你还要看师妹接任剑尊之位,你还要和我游历四海山川,你答应过我的……”
君乐还未醒,穆承岳最怕的就是他醒来。
可他又盼望君乐醒过来,跟他说这些年在宗门得到的关怀填补心中痛苦,告诉他往後会继续快快乐乐的。
可是才十馀年的同门情谊,如何抵得过君乐在小桃村单纯烂漫那些年?
穆承岳在君乐额际印下一吻,只希望天道能助他,助君乐顺利渡过这一劫。
殿外,掌门和一衆人焦躁不已,灼荣情急之下还想攻击屏障,被星海拦下。
“你这是做什麽?冲动的性子还不肯改是不是?”星海皱眉呵斥他:“当初如此现在还如此,就不能稳重一些?”
鹤宁童也说:“是啊,有剑尊在,乐乐封印也没有出事,就是记忆恢复也不会出大事。”他小大人一般背着手叹气:“唉,谁知道那秘境竟然还有鲛人,还藏了个上古红尘镜。”
掌门也愁容满面:“世事难料啊。凝玉断然不会透露什麽,想必是乐乐早有发觉才会套出神器消息,真乃天意啊。”
灼荣早在君乐被封印後对他怀有复杂情感,朝夕相处间又对他动心,虽然不能和剑尊一争,也只想看到君乐安然无恙。
他眼眶泛起血丝,有气无力道:“谁知道他想起那些事会不会又想办法冲破封印?乐乐才安稳几年又出这样的事,就是剑尊又能如何?难道天道当初没有动手,就是为了留下他这样折磨?”
衆人也是沉默,亲眼目睹这孩子消失是万万不能,可他们也不知如何是好啊。
良久,掌门沉重道:“还是先回去等着吧,剑尊一定会有办法的。”
衆人迟疑许久散去,只留灼荣在外守着。
燕苍这边,罗凝玉吃了丹药才平息下来,她和燕苍说:“我们回来前那鲛人交待我,可以藏术楼找破解之法,师姐,有什麽法术可以帮上忙的吗?”
燕苍惆怅道:“任何情爱之事都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乐乐连忘情咒都能突破,那样深刻的情感我们如何也解救不了。”
“可是,可是这麽多年,师兄在方寸山的感情也不是假的啊。”
燕苍摇头:“二者不能相提并论。世间大多遗憾都能放下,可乐乐只有痛苦,他陷入漩涡难以解脱,若他不愿,什麽感情都代替不了那些回忆。”
也是那些沉重的感情让君乐压制天性,不愿意失去理智伤害无辜,只想着和家人重聚。
罗凝玉失神,脑海中浮现南荣星回的话:“堵不如疏。你们这般阻拦也是困着他,时间一长更是危险。小姑娘,你是天道选出来的剑主,难得有两位剑主同时出现,或许你再找找能为他寻个出路呢?”
双拳紧紧握住,罗凝玉眼神坚定:“师姐,我要去内阁。”
燕苍明白她的坚持,竟也被她眼底的情绪打动,生出几分希望来。
“好,让容巽带你去吧。”燕苍露出微笑,在她头顶轻抚:“不要太累了,你也是宗门关心的一员,不负本心就好。”
罗凝玉起身去了天门楼,燕苍看着她的背影有片刻迷茫:“真的有破解之法吗……”
穆承岳和君乐在含清殿三日未出,再见衆人时面容憔悴,不修边幅,掌门几乎要认不出他。
“……剑尊,你……”掌门迟疑道,穆承岳摆手。
“无事,乐乐还未醒,先让他好好睡一觉,醒来或许会好,一定会好。”
认识剑尊快一千年都没见过对方这幅模样,掌门一时失语,过一会说:“那需要我们做什麽吗?”
灼荣在一旁抢着说:“剑尊,不能再次抹去那些记忆吗?这麽多年都是如此,再试一次也一定能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