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秀说,图穷匕见。
严密的逻辑征服了海妖。祂继续点头。
蔚秀松手,海妖却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
祂的手在发抖,颤抖的手掌扣紧蔚秀的手腕又立刻松开,“……被弄脏了。”
她秀气的手上全是祂的血液。
祂喉结微动,吞下血沫。主人被祂肮脏的血液弄脏了。
……祂好下贱。
祂真该死。
海妖粗糙的舌头划过她指尖,祂小声说:“主人,小狗可以帮主人清理干净。”
蔚秀反手拍拍祂的脸,细细的血点子溅到了祂苍白的肌肤上,配合祂咬破的下唇,蔚秀得到了一只卑微的战损小狗。
“那你清理吧。”她说。
祂的舌尖润,滑,舔过蔚秀指尖,海妖想将她手指上的血液舔干净,可是祂的舌尖被咬破了,血越流越多,将她的指尖越弄越脏。
海妖慌乱地想舔干净,舌尖刺痛,事与愿违。祂把主人弄得越来越脏了。
蔚秀用纸擦擦手,踹开祂。
“这点事都做不好。废物。”
海妖眼尾泛红,带着哭腔。
祂抱住蔚秀的腿,脸埋进她的裤子布料里。“主人,主人,不要丢掉小狗。小狗会做好的。”
主人摸了摸他的头发,手指掀起兜帽,“鱼鳍耳?”
她手指自然地绕过海妖的鱼鳍耳,它薄如蝉翼,根部敏感。
蔚秀摸一下,海妖的身体颤一下,祂双臂抱着蔚秀的腿,脸贴在她腿侧,悄悄闻主人衣服上的香气。
“主人,多摸摸小狗,小狗喜欢主人。”祂嗓音发哑,鱼鳍耳变成了浅浅的粉色。
蔚秀抬脚。踩在了另一个地方。
用力,下压。
眨眼间。
“你射了。”她抬眼。“弄脏了我的鞋。”
海妖耳朵通红,用宽长的外套盖住自己。“小狗马上清理。”
“用舌头吗?还是法力?”祂问,浑身上下羞耻得发抖。
“法力吧。先去拿舌头和眼睛。”
“对了,”蔚秀点点手指,“待会遇见其他人,别告诉他们我们的关系。就说恰巧认识。”
厄洛斯是朋友。蔚秀不想被朋友看见她私下玩的太花。
伏应是情人兼小狗,她骗他,他是唯一的小狗。
情。事里的爱称,犹如古代皇帝给妃子的称呼。
后宫可以佳丽三千,但是每个人的称呼都是独一无二的。
借此,蔚秀也可以狡辩,她给他们的爱意也是独一无二的。
面前的小狗海妖是残念,出去就散了,也不用花心思哄。
蔚秀快快乐乐地想。
海妖垂下鸦睫,“……哦。”
祂先清理了主人,又清理自己。
舌尖密密麻麻地疼痛,祂亦步亦趋地跟着蔚秀,鼓起勇气问:“因为小狗很脏吗,很丢人?”
“不是”蔚秀擦手,“你不脏,不丢人。”
海妖松了口气,握紧镰刀刀柄。
“因为你不是我唯一的狗。你是插足者。”蔚秀撒谎时,她饱满的唇瓣下弯,显得她无辜又可怜。
“当初,是你非要加入我们家的,撵都撵不走。看你太可怜,我心软了,就收留你了。”
“但是要是让其他狗知道,它们会要求我把你撵出去,让你变成流浪狗。”
“我也不想这样的。你不想主人为难吧?”蔚秀慢条斯理地说。
“现在起,非必要时候不用自称小狗了,对着外人就叫我蔚秀。”
“好。我不想让主人为难。别把我撵走。”
海妖动了动唇,难过的情绪从祂唇角倾泻而出。
它们被困在迷宫里,折射,转圈,和祂一样,很多年都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