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思乱想,陪我去找人。”蔚秀拍了下祂的肩膀。
“小狗知道了。”祂往迷宫走,转身撞到墙壁发出小狗呜咽。
海妖手指蜷缩,立刻换了个方向。
在海妖地盘,祂找人易如反掌。
找到的人情况糟糕,荆棘攀附在血族瘦弱肢体间,它们隐入墙壁,他咬着手臂,血液渗出唇瓣,碧色的眼睛沉沉锁在蔚秀身上。
多了一个男人。哪来的。
厄洛斯记忆里没有。
他自嘲地笑了笑,用指腹擦净唇角。避开蔚秀视线,他转过眼,把脸偏到蔚秀看不见的角度,眼眶才染上了浅淡的红。
再抬头,谢兰里对蔚秀有气无力地笑。
“扶我一把。”
她身后多了一个男人,那个可恶的海妖。
祂从哪来的。
哪来的。
蔚秀居高临下,她朝他伸出手,他的手掌扣紧她的掌心,蔚秀忽而松了手,让他跌坐回去。“谢兰里。自己起来。”
谢兰里发狠握紧了蔚秀的手,指骨发力,握得她掌心疼。
“别想轻易地甩开我。”他喘着气,咬着猎人的尖牙,一字一字地蹦出牙关,他拉着蔚秀,踉跄站起身。
谢兰里不怎么在意的模样,瞥了一眼海妖,状似随口一问:“他也来了啊?你什么时候和祂关系更好了?”
他不松开蔚秀的手,越攥越紧,快速移开的视线快速收回,谢兰里死死地盯着海妖,攥着蔚秀的手指不易察觉的颤抖。
“怎么……你又多了一个盟友。我都不知道。”
“蔚秀,祂是哪来的。”
“蔚秀,我问你,祂从哪儿来的。我哥知道么。刚才就来了,还是趁我们离开时出现的?”
“蔚秀。”
他和蔚秀的视线撞在一起。
谢兰里得到了无视。
他松开手,狼狈地跟在最后,眼睛穿过碍事的另外两个人,病恹恹地跟着缝隙里、蔚秀漏出的那截衣摆。
连那截衣摆被男人的手勾住。
蔚秀比他们都矮,走得也慢。
他们放慢步子,去适应她的节奏。
海妖勾住了主人的衣摆,蔚秀低头看,祂盯着她的发旋发呆,“……遛狗需要牵引绳。”
祂把蔚秀逗笑了。
海妖不理解蔚秀在笑什么。祂嘴角跟着上扬。
伏应‘啧’一声,不再看蔚秀。“什么啊。装都不装了。其他的狗呢,直接就不养了吗?”
“不会变成流浪狗的。”蔚秀答。
谢兰里抬头,指节碾碎厄洛斯压制人格的药片。
他又猛地垂下头,乳白色药粉在指缝渗落。
厄洛斯这个废物。他这个废物。
旧伤复发,为她受伤的肩胛骨隐隐作痛,罪魁祸首和蔚秀蜜里调油,蔚秀是共犯。
谢兰里把指关节咬出血,指腹摁住手臂伤口。
那他和他哥算什么。
用过就丢的……垃圾么。
谢兰里停下脚步。“你们去吧。我的伤很重。留着只会拖后腿。”
血液浸润衬衫,谢兰里垂下的手臂在滴血。
“我回去了。”
“你确定?”蔚秀不太放心。“你要再次穿越迷宫,穿过那几个黑影,爬到地上,被精神病院所有怪物围攻。”
谢兰里脸色变白,执拗地攥紧五指,手背青筋凸起。
“你听不出来吗。我只在赌气。”
“随便你。如果让兰道太太知道了,她会和我赌命。”
“喂,蔚秀。”他喘着气,忍着疼痛走到她身边,撞开碍事的海妖。“你不能说几句好话吗?”
他声音特别小,“……就说,不想让我回去,担心我出事。”
蔚秀实在没看出来。“我还以为你比较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