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此事便到此为止,你想要的东西我也准备好了。”孟婉馨说完,身後的两位婢女便捧着沉甸甸的木盒上前,“你且瞧瞧,我们钱货两讫。”
何知了弯唇,细辛便立刻警惕上前,小心将两只木盒依次打开看,入眼便是那些华贵的金银珠宝,并没有暗藏杀机。
何知了便微微点头,她们才敢将两只木盒接过,对孟婉馨笑笑,没再说其他,转身便离开了。
往後自然是没有再私下见的必要,若是再见必然就得是两方相争,你死我活的斗争了。
他没有要用此事拿捏孟婉馨的意思,毕竟她是尚书府的嫡女,还是太子妃,就算害几个人,也无人会说什麽。
这世道本就如此,得权势者手眼通天,什麽都能遮掩。
何知了本是想与裴寂在外闲逛,可太阳当空,着实有些过分炎热,他便也懒得再寻摸,躲进马车里就赶紧吩咐车夫往回走。
裴寂倒是已经寻摸出几分不对劲来,何知了对何家人不可谓不厌恶,听闻何如汐出事那般着急,倒也不是着急,反倒是急着去看热闹。
往返作案场地,都是杀人凶手的做派。
他便知晓,何如汐出事必然有他的手笔。
“尾巴都处理好了吗?”裴寂询问林峰。
“爷放心,细辛做事一向稳妥,就算有人查出剧毒,也无人会怀疑到正君身上,都是孟婉馨与尚书府所为。”林峰赶紧回话。
裴寂便放心了,小家夥做这样事难免没轻没重,若是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手里的茶杯端起又放下,他不免有些不痛快,他是为谁才留在家中不去上朝的!
到头来却是独守空房!
林峰与元戎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不敢多言,毕竟自家爷这种状态,一瞧便知是暗暗生闷气呢,这时候就只有正君能让他消气。
正说着,院外便传来动静了。
元戎赶紧看了一眼,笑道:“爷,是正君回来了,瞧着许是热坏了,脸都成红的!”
原本还端坐着的裴寂一听这话哪里还能忍,当即起身就往外走,就瞧见春见给何知了撑着伞,压根就没晒到,脸颊也红润好看。
元戎跟他久了,都会撒谎了!
“怎麽出来?”何知了说着偏头咳嗽两声,嗓子更是沙哑的不像话。
裴寂赶紧搀扶着他往屋里走,“这是怎麽回事?嗓子不舒服?太子府连口水都没给你喝?”
何知了摇摇头。他这嗓子本就没好全,方才又在那难闻的地方与何如汐说了好些话,喉咙自然是难受的。
裴寂扶着他坐下,一进屋便是端茶倒水,顺手拿起扇子给他扇着,倒是还真闻到些难闻的味儿。
他无奈,“你究竟和她离得多近,身上萦绕着一股味道。”
何知了擡手嗅了嗅,更觉得喉咙难受了,当即就要沐浴更衣,倒是没想到味道居然这麽久都散不掉。
裴寂立即笑了起来,“春见三人陪着你去,必然也沾了些气味,我给你沐浴更衣如何?”
如何?
何知了面带羞怯地笑了起来,算盘珠子都砸他脸上了,他还能不知是何意吗?
只是,这段时日却是不曾亲近过,若是再推脱,对方怕是都要上火了,回头还得喝那些苦药汁子。
思及此,何知了便点头应了。
一反常态,裴寂带着他朝青院走去,自从上次重新修整过後,他们便没再住,这里到处都是金啊玉啊的,随便碰掉一块,都够寻常人家活半辈子。
何知了後来忙着,倒是也没再注意此处,也不知沐浴而已,为何要带着他到青院来。
青院虽比主院小些,却也只是相比之下小,可真说起来也是富丽堂皇的。
裴寂带着他朝小後院走去,推门就见一处宽敞的池子,细瞧还能看到水面上冒出的白烟。
“活泉水?!”何知了惊诧呼喊,少不得又是咳嗽一番。
裴寂笑道:“先前便准备好了,引进来的水都是干净的,可要试试?”
何知了连连点头,他竟不知这裴府还能做这些,果然是世家权贵,高门大户,这种东西都能做得轻而易举,半点动静都没泄露。
闻言,裴寂立刻屏退下人。
沐浴麽,自然是得有人伺候的。
两人面面相觑,何知了有些羞怯的想要躲,他原以为裴寂会阻止,却不料对方没有任何反应,放心的同时另一种情绪却浮上心头了。
他愁思万千的背对裴寂,全然不曾发觉身後那道灼热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