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睁开眼,发现眼皮子有些重,头也很昏沉。
眼珠子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发现是医院。
因为脑袋有些痛,他动了动身体,更疼了。
放弃了坐起来的想法後,他开始尝试动自己的四肢,晃了晃脚,发现还行,能动。
他又动了动手指,有一种束缚感,蜷了蜷手指,手上的束缚感未消失。
馀光中瞥见床边有个人,他想将手指抽出来,不料,那个人竟然醒了。
于是,他对上一双漂亮而哀伤的眼睛。
他眨眨眼,等待对方说话。
见人醒了,曲忆炀像是活过来般,将曲凡的手抓得更紧了些。
依旧没用太大的力气,连忙问道:“现在有没有哪里疼?我去叫医生。”
他慌慌张张的,按了呼叫铃後又跑出病房,不到一分钟便回来。
护士来时,发现病房里的两个人相顾无言,她将体温计递给曲忆炀:“给他夹一下。”
曲忆炀接过体温计,轻轻擡起曲凡的手臂,将其夹在腋窝,等待护士的下一步指令。
护士将病人手背上的银针取出,用棉签摁住,曲忆炀又很快过来接替。
照例问了几句病人的情况,护士又说了些注意事项:“不算太严重,这几天可能会疼些。"
床上的人听见护士问他有没有什麽不适,他眨了眨眼:“头有点痛。”
“正常的,因为你当时撞到了头,躺着会晕吗?”
“有点。”他说,接着眼珠子转向左边,又看向护士:“护士小姐,旁边这个人是我的家属吗?”
护士诧异道:“不记得了?”
曲凡给出肯定得答案。
没理会身旁家属的神情,护士先按下病床旁的呼叫按钮,看了眼床上躺的端端正正的人:“十房病人疑似脑震荡记忆受损。”
松开按钮後,护士看着红了眼的家属,少年很是伤心,哪怕见惯了死别病痛的她也忍不住産生怜惜,宽慰道:“这种情况也是常有的,说不定三两天就能好。”
“等会儿会有人来推他去拍片,你先把费缴了。”
曲忆炀双眸亦是掩不住的悲伤,点点头说知道了。
“试着跟他聊会儿天,看看他还记得些什麽。”
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又是一阵相对无言。
曲忆炀只是望着他,欲言又止。
“你在难过吗?”曲忆炀听见他哥问他。
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他朝曲凡露出个勉强的笑,“有点。”
可他想到,此时此刻,没有记忆的曲凡或许比他更无助,他温声问:“还记得什麽吗?名字年龄什麽的。”
床上的人轻声说:“不太记得了。”
曲忆炀擡起手小心翼翼抚过他的发梢,“不记得的也没事,我在呢,多几天就好了。”
他又说:“你得名字叫曲凡,我叫曲忆炀。”
曲凡轻声念了一遍对方的名字,虽然他现在忘记了眼前这个人,但看着对方失落的表情,自己心里也酸胀胀的。
他不自觉想多说些话让对方开心。
“我们是兄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