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瞥他一眼,终究还是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药汁确实苦涩难当,但他刚蹙起眉,一枚温凉的蜜饯便已递到了唇边。
他迟疑一瞬,终是张口含了。
清甜的滋味瞬间在舌尖化开,冲散了浓重的苦味,也仿佛冲淡了两人之间那层无形的隔阂。
萧子染看着他微微滚动的喉结和舒缓的眉头,眼神柔软得能滴出水来。
他也不多话,就安静地坐在一旁,有时翻阅自带的书卷,有时处理一些从南岳快马送来的紧急政务,更多的时候,只是静静地看着刘瑾批阅奏折。
殿内烛火摇曳,药香、墨香与萧子染身上淡淡的、清冽的沉水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而安宁的氛围。
刘瑾发现自己竟渐渐习惯了这份沉默的陪伴。
有时遇到棘手的政事,他会下意识地沉吟,甚至偶尔会抬眼,目光掠过萧子染。
而萧子染总能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视线,抬眸投来询问的眼神。
刘瑾自然不会轻易询问他国君主意见,但那种无声的交流,却让他感觉到自己并非全然独自一人扛着这千斤重担。
调查“幽冥蛇吻”和“鸮羽”的行动在紧张地进行。
刘瑾主持大局,萧子染则提供了大量关于“鸮羽”行事风格、可能据点以及西域各国复杂关系的珍贵情报。
两人的合作越发默契。
一次,内行厂根据线索锁定了一个疑似“鸮羽”联络点的京郊别院。
行动计划制定好后,刘瑾坐镇宫中等待消息。萧子染却坐立难安。
“那个据点守卫布置的方式,很像我知道的‘鸮羽’一种极其阴毒的‘双蛇盘踞’阵,”
萧子染面色凝重地对刘瑾道,“内行厂的好手虽多,但若不熟悉其中关窍,强攻恐怕损失惨重,甚至可能让他们核心人物再次逃脱。”
刘瑾蹙眉:“你有何建议?”
“我亲自带两个精通此道的暗卫去,从侧翼切入,破其阵眼。”萧子染语气坚决。
“不可!”刘瑾断然拒绝,“你身份特殊,岂可亲身犯险?”
这其中有关切,但更多是政治考量——南岳皇帝若在天朝京城郊外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萧子染却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狂傲和自信:
“瑾弟,你忘了?论潜行暗杀,破阵突围,这天下能拦住我的人不多。为了你,为了拔掉这根毒刺,值得一冒此险。”
他目光灼灼,“何况,我信你的人能配合好我。”
刘瑾与他对视片刻,看到他眼中不容置疑的决心和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
他心中震动,最终,闭了闭眼,沉声道
“朕让内行厂指挥使亲自带队,全力配合你。若有任何不对,立刻撤回,不得有误!”
“遵旨。”萧子染笑容扩大,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奖赏,转身便利落地消失在夜色中。
那一次行动大获成功,成功捣毁了据点,擒获数名骨干,并截获了一批重要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