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永乐楼的……什麽晟?男人女人甚至是太监,只要给钱谁都能玩一把,恶心的公厕,哪来的底气甩人眼色?呸!”
账房掌柜朝何今晟的背影啐了一口,又抛了一个超大的白眼,方才平复了自己被瞥了一眼的不快感。
何今晟听到背後之人啐了一口,大抵能猜到是啐的他。
死老头没点本事只敢背後啐人。
何今晟一脸不屑,懒得去管。他快步往前走几步,换上一张讨好的笑容道:“公主大人,今日还去西厢房麽?”
何今晟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扶付白露。
付白露高高瞥了一眼何今晟,看到何今晟手腕处系着一圈黑色绳子,那绳子上串着一个圆润白玉珠,灯光下看起来色泽莹亮,小巧精美。
付白露用命令的语气道:“手上的,取下来我看看。”
何今晟面露难色,低声道:“公主大人,这是……亡者遗物,小的怕您沾了不吉利。”
何今晟一边说,一边往回抽手,却被付白露霸道地拽得更紧。
付白露略有些不耐神色,不快道:“少来这些,别忘了付家是靠什麽发家的,我出二十两买你这玉珠够了吧?看起来也并非什麽宝贵货色,别不知好歹。”
何今晟脸色煞白。
付家起源一窝夺命山匪,後又在海上贩盐走|私抢漕运,那是杀人越货一步步积累起来的富贵,故而纵然是厉城之中身居高位的高官朝臣,也不敢轻易招惹付家。
何今晟更加不敢。
然这一个玉珠,何今晟属实不愿相交,他声音更低微了一些:“公主大人,这珠子无甚特色,明日小的给您寻一个成色更好的来……”
何今晟话还未说完,付白露已甩愤然袖离去,留下一句话便往楼上走。
“贱婢。”
把一个男人骂作贱婢。
何今晟露出一个浅浅淡淡的苦笑,袖子往前一拉,将那白玉珠好生遮盖起来。
上了二楼,往下俯视便能看到一楼全貌,大厅正中间搭着一个红色戏台,戏台上正唱着戏曲,台前座无虚席。
一个带这山羊胡须的小老头迎上来,热情道:“公主大人您来啦,上好的厢房给您备好了,还是老地方西厢房,您这边请~”
付白露目不斜视,晃着满头钗珠往西厢房的方向去。
何今晟路过小老头,目光落在小老头那分叉成两半的山羊须上。
小老头擡头疑惑:“?”
何今晟勾嘴,眯着眼用口型轻声道:“帅~哦~”
小老头满头黑线。
小老头读不懂那口型,却从何今晟那轻浮的脸上看出别的意思来,顿时觉得现在的妓子真是放荡,连五十来岁的老头子都要引诱。
何今晟跟着付白露进入西厢房,小心伺候着公主落座,而後轻手轻脚走到门边将门关上。
走到门边之时,隐约听得门外小老头的细细碎碎声音,小老头说道:“……可这厢房从来都是公主大人定下,我哪敢得罪……那人究竟是谁?”
小老头叹气道:“罢了,我亲自下去与那位大人说。”
何今晟轻声将门关上,脸上神色晦涩不明。
争西厢房麽……有意思,且让他们斗。
好东西从来都是准备给有权有势之人,这种坐山观虎斗的场景偶尔也会有,他一个泥地虫子也算是开开眼。
开眼归开眼,讨生活还是要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