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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丑角 丑角（第3页）

何今晟嘴角往上一勾，木偶般露出一个僵硬笑容来，这笑容在黑暗中渐渐变成颇带几分真诚的笑。他绕到付白露身边，半跪下来剥了一颗去皮的葡萄，将之递到付白露嘴边。

付白露厌烦一推，拒绝了这颗葡萄。

何今晟仍旧笑着，把那颗葡萄放在一碟干净玉盘上，而後继续剥着，将剥好的葡萄一一归置在盘中。

一楼的戏台上正在唱着什麽，观衆一阵阵喝彩。

何今晟虽常陪客来看戏，实际上他并不爱看戏，他这种俗人欣赏不来这些东西，看戏不如看耍猴。

何今晟眼光一扫，看到那小老头在一楼人群中穿梭，走到台前的观衆席间。小老头在一个席桌上停下脚步，带着营业式的笑容弯腰弓背说着些什麽。

何今晟眼神一顿。

那一桌坐着的，不就是今日到永乐楼寻乐子的小太监麽。果然是个风流客，早上耍青楼，晚上来听戏，一刻不得闲。

何今晟忽然眉头一皱。

啧，那打了他一拳的暴力男也来了。

只见小老头一个劲地对那暴力男点头哈腰，暴力男冷冷啓口说了一句什麽，突然，小老头一脸惊恐地跪下来磕头，似乎在求饶恕。紧接着小老头慌张地向身边的小二招手，吩咐了什麽，又指了一下何今晟所在的西厢房。

何今晟明白了，那暴力男有权有势，其权势甚至压过了付白露。马上，这个厢房极有可能就要让给那暴力男。

何今晟用鼻子嗤笑一声，手中动作停下来，葡萄也不剥了，反正马上就要被赶走。

双方连面都没打上，付白露就输了。

何今晟暗道无趣，无趣得很。

何今晟正欲转头，却见那小太监站起身来，把小二唤了回去。

不知小太监说了些什麽，小老头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小老头的表情似乎是感动到要哭了。

看懂局势的何今晟无声喟叹一下，又继续剥葡萄。

一盘绿晶晶的葡萄剥好，何今晟轻轻放在付白露面前，付白露却一眼都不看。

何今晟想起付白露听戏时爱饮茶，他便轻轻巧巧倒了一杯温茶，小心端到付白露面前，笑道：“公主大人，您饮茶。”

付白露冷冷推开那杯茶，茶杯一泼，泼到了何今晟衣衫上。

付白露冷眼看着何今晟身上的将军戎装，鼻息嗤笑一声，说道：“看见了吗？台上演的也是将军，你与那将军比，却是如何？”

何今晟面露尴尬。

这话实在难接。

何今晟本身就是个假扮的将军，若是与真将军比，他大可自叹不如。现下偏偏要让他与台上唱戏的戏子作对比，两个都是假将军，无论如何比也比不出个光彩高下，还有可能惹得付白露不快。

何今晟只得道：“小的……不知。”

付白露道：“不知？上场去比一比，也就知道了。”

何今晟忙道：“小的不会唱曲儿。”

付白露没搭理何今晟，右手一挥，对随从下令道：“把他带下去，安排个角儿叫他唱戏。安排什麽角儿好呢……”

付白露略一停顿，忽然露出开心笑容，说道：“安排一个那种全场都要挨打的丑角儿，还得是必须唱戏的那种丑角儿，知道吗？”

何今晟怔怔然跪在地上。

付白露道：“怎麽，你不愿？”

何今晟不敢退拒，只得叩首道：“小的愿意。”